“你……你答應了?”沈安穎結巴了一下,下意識看了眼方束的反應,他居然跟自己一樣懵懂。
林乙柒的眼里帶著真切的笑意,任誰看了也不像在勉強自己。
“嗯!正好我最近沒什么事兒,這點小忙能幫則幫!我照顧孤兒院的孩子很有經驗,照顧你應該也沒什么問題!”
方束猝不及防被她反將一軍,沈安穎和林乙柒一個愿打一個愿挨,當著長輩他不好再說什么,只能隱藏起臉上的不滿,隨她們去了。
沒過多久,沈安穎就提出要趕回劇組下榻的酒店,林乙柒也得同去。方束假意稱送她們出來,其實是要找一個跟林乙柒單獨相處的機會。察覺到二人間的氣息遠不如剛來時和諧,沈安穎的目的已經達到,她識趣地先行一步,上車前不忘回頭打量,恰好看見方束黑著臉,把林乙柒拽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去了。
方束停下腳步,猛地把林乙柒帶到自己跟前,與他的身子貼得緊實,低聲喝道:“說!你想從我妹身上得到什么?”
林乙柒憋著嘴搖頭,雙眼無辜地望著他:“我沒有??!不是你叫我討好他們的嗎?這是我的職責之一啊!”
“還裝?”方束冷笑,“你明知道她對你有敵意,還故意往槍口上撞,我就不信你有那么傻!我警告你,別在她面前耍花樣!我會隨時盯著你!”
這四周燈光暗淡,他的雙眸卻散發(fā)出狠戾的光芒,尤為刺眼。
林乙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,用空閑的那只手拍了拍他胸前的灰塵,說:“看不出來,方少爺居然是個護妹狂魔???別緊張嘛!我只是去給她當保姆,不會對她怎么樣的……”
方束探究的目光在她臉上徘徊,沉思許久依舊揣測不出她的心意,眼見她的笑愈加張狂,他心中嫉妒的火焰難以抑制,他猛然推開她,一言不發(fā)地離開了。
林乙柒揉著自己被捏痛的手腕走出來,見到開著車門的保姆車,長舒了口氣,快步走過去轉戰(zhàn)另一個戰(zhàn)場。
她與沈安穎并排而坐,幸而保姆車的座位相距很遠,才不至于感到尷尬。沈安穎一路上都埋頭專注于手中的劇本,并沒像她預想的那樣為難自己。
林乙柒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燈火輝煌,時不時也會偷瞄一眼她的劇本,上面全是用五顏六色的記號筆勾畫的筆記,看得出她對待演戲十分認真。其實如果沒有一連串的誤會,林乙柒甚至覺得她們能夠成為朋友。
沈安穎本性并不壞,從方家的家教就能看出她是一個善良單純,敢愛敢恨的女孩子,所以無論她怎么放狠話,林乙柒對她都討厭不起來,更何況她還要幫自己脫困,她感激她都來不及,又怎么會像方束擔心的那樣,對她不利呢?
“這是我助理之前住的房間,你今晚就住這兒吧!”沈安穎把房卡丟給她,擺出一副吊兒郎當?shù)谋砬椤?/p>
林乙柒雙手接過,開心地點頭說:“嗯!好!”
沈安穎愣了一下,五官因困惑糾結在一團:“……我真搞不明白,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?你這個人是心大呢,還是覺得自己后臺夠硬呢?我告訴你啊,你落到我手里,我哥都保不了你!”
林乙柒笑而不語,刷了房卡開門進去,關門前還朝傻愣在門口的沈安穎揮手道晚安,她的泰然自若攪得沈安穎一夜心神不寧。就憑沈安穎那一根筋的腦子,無論如何都猜不透林乙柒的目的。當她在床上輾轉難眠的時候,林乙柒正在隔壁房間上網(wǎng)。
今天她從代粒粒和方家眾人那兒接收到不少信息,足以讓早前發(fā)生的那事兒現(xiàn)出輪廓,她被岳明朗隔絕的那一星期里到底發(fā)生過什么,她這才后知后覺。
在搜索網(wǎng)站上輸入沈安穎的名字,關聯(lián)的第一條就是“沈安穎
岳言”,點開一看全是新聞通稿。就在劈腿新聞被曝出的第二天晚上,沈安穎趕在公關的黃金24小時內召開了記者會,親口澄清自己與岳言沒有婚約關系,只是見過兩面的陌生人,相互并不熟悉。
沈安穎自出道以來就有意隱瞞自己的身家背景,沈岳兩家的聯(lián)姻也沒來得及向外界公開,所以媒體記者對她說的話信了大半,加之岳家并不是一般的豪門,在這群勢利眼看來,戲子嫁權貴的可能性極小,于是這則驚天的大料就變成了鬧劇。
林乙柒盤腿坐在床上,托著腮自言自語道:“還是有很多疑點……如果外界不知道沈安穎有婚約在身,哪個娛記會去跟岳言?他雖然名氣不小,但他只是一個律師啊……是誰想害他呢?難道是他打官司得罪了人?還有,沈安穎對岳言的感情我都看得出來,她怎么會跟方家說是因為不喜歡才退婚的呢?該不會……她知道了恬恬的事兒吧?”
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時候,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,嚇得她花容失色。她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,這都過了凌晨十二點了,誰會來敲門?
“林乙柒!開門!是我!”
沈安穎的聲音穿透隔音極佳的墻壁傳進來,林乙柒聽出是她后,皺起眉頭把電腦屏幕一關,小跑過去打開門。
沈安穎穿著睡衣站在門口,頭上還戴著可愛的貓耳朵發(fā)束,大眼睛哀怨地瞪著她:“這么久才開門?干什么去了?”
林乙柒尷尬地笑了笑說:“當然是睡覺啊……”
“哼!你害我失眠,自己倒睡得香!過分!”沈安穎像個小孩子似的發(fā)脾氣道。
林乙柒“噗”地一聲笑了:“所以呢?要我給你唱一首安眠曲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