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妙君心里抗拒萬分,幾乎是一點一點挪過來。
“快點!”螞蟻都爬得比她快。見她滿臉委屈,云崕莫名的無奈。他自認城府不淺,鮮少將殺氣寫到臉上,為何她看他就像吃人的惡鬼?
她沒奈何,只得多邁出兩步——其實兩人的距離也就這么近。
他提起方寸瓶,塞進她手里:“進去幫我取幾樣東西出來?!?/p>
兩人肌膚相觸,他的指尖很涼。
馮妙君微驚,看見他臉色更不濟了,這才開始害怕他會死掉——這幾年來,云崕一直都是她心頭夢魘,她將恐懼都養(yǎng)成了習慣,眼下兩人挨得這么近,她總是很難克制轉(zhuǎn)身就逃的沖動。
可是觀察他的傷勢,他的臉色,馮妙君突然間意識到:
云崕也不是鐵打的,盡管他先前以一人之力獨斗三大火靈的場面太震撼。
傷得這么重再不好好處理,就算他神通廣大也會流血而死吧?
他可千萬不能死?。?/p>
于是她仔細聽了他的要求,邊聽還邊點頭,這才念動口訣鉆進方寸瓶里。
她的一舉一動,云崕都能透過瓶身監(jiān)控。于是他就看見這小妮子進出木屋只用了幾十息時間,接著居然就鉆進后山濃密的樹林里。
她去后山做甚?
過不多時,她從方寸瓶里出來,除了帶出他交代的東西,手里還抓著一只錦雉。
這只后山上散養(yǎng)了一年多的肥雞連飛都快飛不起來了,被她輕松逮住勒斷了脖子,以云崕的標準來看,那也是很干凈利落的一擰。
“你這是要?”他素來不喜別人胡亂動他的東西,于是臉色就不太好。
他的臉色本就難看,馮妙君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,于是理所當然道:“晚飯啊?!钡嗔说噱\雉的份量,“錦雉養(yǎng)得這么肥,難道不是囤來吃的?”說起來云崕這人也是未雨綢繆型的,在方寸瓶里都隨身養(yǎng)著山禽水族,真是半點也不虧了自己的嘴啊。
“……”云崕嘴角一撇,卻也沒說什么,“吃吧?!边@是錦雉嗎!誰家錦雉能開屏???
這分明是名為“句芽”的異種,頭頂白鳳冠、身具七彩羽、開屏有虹光,乃是洪涂國進貢的吉祥鳥,食膏土之后能吐出比黃豆還大的珍珠!
也就是他拿來當觀賞鳥類養(yǎng)著,誰人得了不當作下蛋的金雞供起來?
好吧,其實它的確長得很像雉雞。
她殺都殺了,再置氣有何意義?“先幫我上藥?!彼M入方寸瓶期間,他也快速處理了身上的傷口,可有些地方自己夠不著。
說罷,他身體微微前傾,離開后方大石。
馮妙君要繞到他背后去,云崕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:“聽好,不要?;?,否則你一定死在我前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