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崕動作嫻熟,行云流水般將手中這件作品捏好,卻是家雞大小的一只鳥兒,形體神態(tài)都維妙維肖,馮妙君想,這人的丹青和雕刻造詣一定很不錯。
眼部剛剛被勾勒出來,這只鳥兒就活了,腦袋轉動了一下。
云崕將它往半空中一擲,輕喝道:“去!”
這獨腿鳥當真就振翅飛了起來,并且越飛越高,在空中盤旋幾下就清唳一聲,鉆入了云層當中。
奇特的是,它原本色作赤紅,飛行過程中卻漸漸褪白,體形也越來越大,待到臨鉆入云中前一秒,已然變作了純白的色澤,翼展也超過三十丈(一百米),不說若垂天之云,也是遮天蔽日的怪物了。
“商羊!”馮妙君讀多了古籍,識得這是異鳥商羊,總在風雨來臨前翩然起舞,因此也被識為有招雨之能。云崕用元力制成了商羊放出,目的莫不是……?
果然商羊飛入之后,天空中的云層忽然加厚,河面上也刮起了大風,吹得人都快睜不開眼。
馮妙君只覺有物隨風而來,貼在臉上陣陣冰寒沁骨。
她隨手抓來一看,是六角形的雪花。
下雪了,并且是鵝毛大雪。
雪片飛舞,天地間只剩這一片白茫茫。
周圍的氣溫跳水般下降。若說原先馮妙君身上的衣物還能御寒,現(xiàn)在和紙片兒做的也相差無幾,飛在高空中的一頭天鵝忽然倒栽沖掉下來砸進冰面,“喀啦”一下,居然砸出了個小坑。
就這么幾息的功夫,它居然凍得硬梆梆地勝過了石頭。
馮妙君等人卻安然無恙。
風雪乍起時,云崕就隨手放出結界,將眾人與外界的超低溫度隔開。站在這里頭甚至吹不到一絲寒風。
更妙的是,天氣突變僅限于河面上。站在岸邊百米開外的魏軍幾乎不受影響。否則這樣的超低溫度,轉眼就能凍死好多人。
結界外松散的河冰,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。
眾人聽到腳下傳來的“咯咯”聲響,那是河冰急凍發(fā)出的聲響。
到現(xiàn)在,馮妙君怎可能不明白:云崕行的是釜底抽薪之計,河神不出來又怎樣?他干脆施法加固整條大河的冰層!
只要腳下的冰層夠厚夠堅硬,魏軍就能順利通過,河神還想出來興風作浪,哪有那么容易?
她低頭看去,清晰望見前方三尺的冰層底下,硬生生凍住了幾頭游魚和一頭大鱷!
那鱷魚身長一丈有余(三米多),是落水人的噩夢,現(xiàn)在卻僵在冰塊里動彈不得。她不曉得云崕用元力將冰層加固成多厚,但是水面以下來不及離開的生靈,現(xiàn)在都成了冰柜里的冷鮮。
這其中,說不定就有河神呢。
果然不出幾息,云崕前方百丈處平整的冰面上突然綻出裂縫,那縫隙越擴越大,最后喀啦一聲炸出個大坑來,有物自里面鉆出,怒視云崕:“魏國國師,你欺人太甚!”
這河中的水族都是它的手下,現(xiàn)在不知道被凍住了多少。元力凝成的堅冰可不像普通冰塊,到了春天都未必能融化,倘真如此,河中生靈可真是全軍覆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