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靈川是新夏的實際掌權者。這個國家好不容易從魏人掌中自立,尋到一絲曙光,難道那數(shù)百萬人轉(zhuǎn)眼就被她重又推入混亂與無序的深淵?
她也可以帶著稷器返回新夏,可光憑她一個人,手底下無權無勢無兵,誰能把她真當回事?
咳,當然最重要的是,傅靈川修為到底有多高,馮妙君現(xiàn)在還沒探著底兒。她能借來的云崕靈力畢竟有限,嚇一嚇人沒問題,真要跟傅靈川生死決戰(zhàn)的話,這家伙必定還有壓箱底的本事。鮫人王是幾百歲的老妖怪了,含怒全力出擊都只能將他擊傷,卻要不了他的命,傅靈川的本事可想而知。
殺他?沒勝算。
再說云崕氣她出逃,還肯再借給她那么多靈力么?萬一用到一半被他抽回去……
于是,就還有一條出路,就是與傅靈川合作。
這是她最痛恨的一個選項,可是……
“首先,我的姻緣自主,我只嫁給想嫁的男子。誰也不得用任何方式、任何手段直接或者間接脅迫我?!?/p>
傅靈川以為她會首先要權,沒料到提出的居然是這個要求,不由得一怔。
馮妙君看過了晗月公主的悲劇,早就下定決心,絕不將自己變作政治聯(lián)姻的犧牲品。她擅于捕捉蛛絲馬跡,在船上觀偽長樂公主多時,知道她心喜傅靈川,一個是未來的女王,一個是未來的國師,雙方豈非天造之合?
傅靈川要是娶了新夏女王,在國內(nèi)的地位勢必進一步鞏固。這樣顯而易見的好處,他為什么不干,為什么反而處處避嫌惟恐落人口實?
像傅靈川這樣有野心的男人,對于長樂公主的終身大事必然有更恰當、更有利的安排,自己才會放過這口美肉不吃。
對他來說,無物不可當作籌碼。馮妙君拿過新夏女王的身份,是不是也會被他這樣安排?
這是她萬萬不能允許的!
馮妙君看著他的神情:“怎么,這第一條就辦不到了?”
傅靈川略一猶豫,實話實說:“長樂……燕王有心讓十九子娶她?!?/p>
果然如此!馮妙君微微冷笑:“已訂婚?”難怪以假長樂公主之美貌,過去幾年在燕都那個大染缸都過得好好的,想來燕王不許旁人染指自己兒媳。
“曾有口頭約定,這回又重提?!?/p>
“她那么喜歡你,你竟要將她推給別人?”她心底下替這女孩不值。
“我沒有瞞著她,她并不反對?!备奠`川抿唇,直視她的雙眼,“她已經(jīng)死了,不必再提;你不愿嫁,那么我們回絕便是?!?/p>
她注意觀察他的表情,以確認這人是不是想蒙混過關:“能回絕?”
“不能也得能?!备奠`川劍眉微軒,帶出一絲傲氣,“你是新夏女王,不必聽從任何人命令?!?/p>
好大的口氣。馮妙君笑了,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這樣簡單,但她有自己的盤算,因此繼續(xù)開下個一條件:“還有,我要一滴金枝玉露。”
“什么?”這又是一個出乎傅靈川意料的條件?!澳阋莻€作甚?”
“這就是我的事了。”馮妙君毫不客氣,“我看你與陽山君走得很近,今年螺浮漁當上的金枝玉露基本被他包圓兒了,你可有辦法弄一滴來給我?”
“金枝玉露啊——”傅靈川拖長了語調(diào),神色有些奇異,“此物雖然不菲,但以你新夏女王的身份,弄上一滴應該不成問題。”
她心跳怦怦加快兩下,卻要保持臉色不變:“能,還是不能?”
“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