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怔,這人手中又射出第四支箭,同樣帶著尖厲的響聲而來。副尉讓開兩步,這支箭就突然爆開,威力不小,有兩、三個人被炸傷,前排四、五人被濺得滿身泥點。
副尉有罡氣護身,倒沒有這樣狼狽。他繃著臉皮道:“追!”這是挑釁他們哪?不能忍!這人雖著小兵服飾,但哪個小兵能有這么好的功夫?
馮妙君見他們追上來了,頓時折了個方向就跑。她在竹梢上縱躍,到底比地面上奔行慢了些許,這些峣人眼看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,追得也越發(fā)起勁了。
未幾,眼前豁然開朗。
竹林到頭了,前方就是湖岸,那個奇怪的小兵不見蹤影,反倒是湖岸上倒著兩人,一個身著黑衣昏迷不醒,另一個么……
副尉見到她,眼睛一下就直了,先前無論追的是誰,這會兒早被他拋去九霄云外了。
他大步奔過去,替尊貴的太子妃解了束縛。
晗月公主活動一下麻痹的雙手,急不可待:“孩兒被擄,你們速去救援!”方才救她上岸的峣小兵有些古怪,但她急著救回自己的孩子,此事轉眼就拋去了腦后。
“是?!?/p>
所有人抖擻精神,沿著岸邊一路搜救,那干勁可比追逐馮妙君要充足得多。
晗月公主應是安全了。
望見這一幕,隱在林中的馮妙君才長長松了口氣,轉頭走了。
她先前去引峣人部隊過來也有個名目,可算是攻擊魏國對手繼而逃跑,只不過逃跑的方向恰好在湖岸而已。天道有知,便不能判定她是出手助峣。
果然,這一回她沒有再引發(fā)天地間的異象,可見天道是默許了她的作法。任何條約都有漏洞可鉆,她和魏國之間的協議同理。
她找了個安靜所在,將白板掏出來置在掌心,擔憂道:“是我不好,你傷得怎樣?”若非她太過大意,白板也不至于負傷。
白板被烤得外焦里嫩,像是個炭團,連變形都不能,周身仍是炙人的高溫,可見方才捱那一次雷擊有多慘烈。它有氣無力道:“死不了,但我傷得太重,恐怕暫時幫不上女主人了。”
天道說話算話,說是“警告”,那降下來的雷擊就是以警懲為目的,不致命,只重傷。只是傷在這個時候,馮妙君無端少掉一個得力助手。
她掏出一塊精金塞給它,愧疚道:“無妨,你歇著就是?!?/p>
白板也不推拒,勉強裹住整塊精金就凝固不動了,由著馮妙君將它收起。修行者受了傷可以從靈石中抽取靈氣回復自身,而液金妖怪的方式與眾不同,特異金屬才是最好的補品。
白板沒有性命之危,這讓她欣慰不少,可是耽誤了這會兒功夫,魏人多數退回主殿內,峣軍對他們的包圍圈已經形成,馮妙君再想混進去,已經不容易了。
晗月公主和云崕,她難以兼顧啊。馮妙君揉了揉眉心,為這一筆爛賬嘆了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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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花園外,又有數騎飛奔而至,守門的衛(wèi)兵按例攔下。
被拱衛(wèi)在中間那人撩開防風的帽帷,露出一張英朗而棱角分明的臉,門口的峣人立刻看得呆住。
倒不因為他長得俊,而是這張臉,他們分明在不久前就已經見過了!
這人濃眉一軒,沉聲道:“晉國國師莫提準,求見峣太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