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是陋規(guī)。馮妙君把玩幾下就毫無心理負(fù)擔(dān)地扎到自己發(fā)間,知道以后這種事兒只會越來越多,也算是跟著云崕的福利。
她從戰(zhàn)亂區(qū)過來,素著滿頭青絲,釵子扎入發(fā)間,柯太守只覺美人珠飾交相輝映,更添幾分容光懾人,不覺看直了眼,心下暗羨國師艷福不淺。
此女有傾城之貌,也唯有跟在國師身邊才得保安然無虞。
看在他這么有誠意的份兒上,馮妙君也就指點(diǎn)了柯太守幾樣,他跟著問道:“依馮姑娘看,國師大人可是覺得城里不夠熱鬧?”
她想了想:“是吧?!?/p>
“那國師都喜歡什么?戲班子,還是雅集?”他好去安排。
“呃,并不是,等我消息吧。”她下意識覺得云崕不會喜歡這些,他好像沒有這么高雅?“您有何求?”不然何必這么眼巴巴來討好國師?
柯太守笑開了:“去年蕎河漲水了,淹掉不少地。你看,能不能請求國師今年往這里多調(diào)派些元力,保我們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?”
馮妙君笑得更開懷:“這不是小事一樁么?”
……
太陽還未下山,晚膳就來了。
云崕不喜歡與外人一同用飯,所以這一桌子只有兩人,其他仆婢也都被趕了出去。
四菜一湯,沒做什么昂貴物料,顏值擔(dān)當(dāng)也不過就是一碗紅艷艷的櫻桃肉,然而酸甜恰到好處,嗜甜的國師大人連挾了好幾箸。
他臉上神色淡淡地,于是馮妙君知道他還算滿意。
然后就是一碗川芎白芷魚頭煲、一大盅隔水慢燉的胡椒豬肚湯。都不是什么貴重玩意兒,但吃下去暖心暖胃,活絡(luò)生血。云崕喝上熱騰騰幾口,臉上好像也多了幾分血色。
馮妙君知道他舊疾這一回還未好全,正需要些暖身的食物,遂笑道:“柯太守看起來真懂得看人下菜,這人在官場有前途啊?!?/p>
“是么?”云崕瞥她一眼,箸尖指向最后一籮魚生,“這也是看著我下的菜?”
這可是生魚身上片下來的薄肉,底部堆著冰,這寒天臘月里看一眼就讓人從頭凍到腳,跟“暖胃”可沒有半點(diǎn)關(guān)系。
“呃,馬有失蹄嘛,他畢竟不是您肚里的蛔蟲?!?/p>
云崕皮笑肉不笑:“我看倒像是蛔蟲跑去告密?!?/p>
她眨巴眨巴眼,只作不明其意,內(nèi)里毫不心虛。喜好魚生的不是云崕,而是她,柯太守既然問起,本地的魚生又有講究,她何不假公濟(jì)私一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