液金妖怪變成的耳環(huán),她并沒有戴上。
馮妙君眼也不眨一下:“它受傷太重,陷入沉睡了。”
他只順口一提,也不放在心上:“反正它這會兒也派不上什么用場?!彼谒磉?,暫時都不需要用到這些。
馮妙君只能微笑。液金妖怪在吃掉了金屬殘片之后就蒙頭大睡叫不醒,這情形要持續(xù)一小段時間。不過她和液金妖怪已經(jīng)達成默契,不對云崕提起此事。畢竟,那塊殘片是她私藏,云崕并不知曉。
這也是液金妖怪很雞賊地在她落單時才談條件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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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崗之行和曹卜道的絕筆信只是個小插曲,馮妙君身在行伍,日子過得飛快。
一轉(zhuǎn)眼過去了十來天,王軍勢如破竹,逕直打到淆關(guān)才停下來休整。
這一路上發(fā)生過兩次小規(guī)模戰(zhàn)役,但都未遇到很強力的抵抗。馮妙君感受到戰(zhàn)爭的節(jié)奏,卻沒吃到行軍的苦,因為云崕返軍時就表現(xiàn)出對她的回護之意。知情者無不約束手下,對她客氣三分。
國師大人一向高調(diào),旁人都已經(jīng)習(xí)慣。但他脾氣古怪,旁人都好奇什么樣的女子能得他另眼相待,馮妙君在軍營中走動總被人行注目禮,有些純出于好奇和探究,有些飽含深意,有些就干脆不善了。
林子大了,什么鳥都有。
這天大軍駐在村邊,她到井口去洗草莓,無意中聽見兩女談話。
此時已到二月。峣地濕熱,冰雪消融很快,這附近出產(chǎn)的草莓個頭不大,但紅艷艷地煞是好看,除了香甜飽滿以外,還有若有若無的香草味道,咬一口像在吃雪團子,卻有水果的芬芳,她一個人就能干掉五斤呢。
軍隊分配下來的,也就是十斤。
這可不是明搶,而是后勤軍官找本地果農(nóng)買來的,送予軍中高層食用。國師大人配額十斤,但云崕帶在軍中的長隨很少,只有她和陸茗,可以說很寬裕了。
轉(zhuǎn)過前面一道矮墻,就到水井了。馮妙君修行多年,腳步輕盈如貓,并沒有驚動井邊人。
無論她想不想聽,前方的聲音都傳了過來:“……長得妖嬈,見過的都說好看,也不知是不是真人,聽說有些精魅最擅顏色,迷惑人心?!?/p>
另外有個女子道:“難道國師分辨不出?既然收她在身邊,就有降妖的本事。唉,將軍知道了又要難過,只是不知道男人為何都喜歡狐媚子?”
馮妙君無意扒墻角,聽到這里秀眉一軒,走了過去。
這兩女邊從井里打水倒在盆中,邊洗莓子邊聊天,一抬頭望見前方走來一名白裙麗人,身姿娉婷,那面貌……
怎么說呢,嬌嬈這兩字仿佛就是為她量身而造,連兩個女兒身都不禁看直了眼。
“身在軍中不關(guān)心家國戰(zhàn)事,眼中只有漂亮男人,心里嫉恨其他女子,呵!”馮妙君毫不客氣,“什么樣的上峰能教出來你們這種沒用的下屬?”
戍在井邊的衛(wèi)兵見她走近,趕緊取桶替她打水,那臉上的笑容真是殷勤得礙眼。
馮妙君也看清這兩個女子身著軍裝,居然是女兵,很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。只可惜女人嚼起舌根來都是一個模樣。
那兩個女兵背后說人壞話被正主兒撞見,本有兩分尷尬,這時聽她冷嘲熱諷,又見衛(wèi)兵對她比對自己殷勤何止十倍,不禁羞惱道:“你算什么東西,敢編排梅磯將軍……!”
剩下幾字還未出口,突然尖叫一聲,手中木盆咣啷落地。水卻沒灑出來半點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