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妙君目光微寒:“南城武衛(wèi)?”她來峣這許多天,對印茲的軍制也有了解。都城重地的安危不能交由普通的城守,所以印茲特設“城武衛(wèi)”以拱衛(wèi)都城,南城武衛(wèi)下又設十二衛(wèi),負責城門內(nèi)外的守衛(wèi)和門禁,還負責巡夜、救火、編查戶籍、禁令、緝捕、斷獄等等,權(quán)力很大。當然,與之相對應的還有一個北城武衛(wèi),專司宮廷和王室安全,但多數(shù)時候也被稱作禁軍。所以說到“城武衛(wèi)”,多半指的就是南城武衛(wèi)。
南城武衛(wèi)的首領(lǐng)授將軍之銜,目前就是徐文凜。
“不錯,我作馮記家主與他也有接觸,他先是遣人送柬,要馮氏夫婦出席他的府宴。”
馮妙君冷笑一聲。這是招羊入虎口,徐夫人要是進了將軍府,此身就不由己了。
當今世道,一個女人的意愿算什么。
“徐夫人托病不去,他就找人知會于我,稱徐將軍愿給一些助力,令馮記在峣都混得風生水起?!?/p>
馮妙君眼中寒光閃動:“他給你遞了條子?”
“不,徐文凜不會這樣輕易落下字證。他是遣人帶話,言語倨傲?!?/p>
馮妙君問他:“你怎樣回應?”
“小本買賣,不敢叨將軍的光?!?/p>
這便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,馮妙君輕嘆:“恐怕他不善罷甘休?!?/p>
“是?!迸畎菝嫔Ⅶ觯暗仄o賴在馮記名下產(chǎn)業(yè)偷搶砸不下七次,我們有家旅舍生意不錯,突然半夜著火,那時正是客滿,險些就出人命;徐夫人見勢不對,趕緊關(guān)停了名下的一家酒樓,免得被人誣告投毒。不過前些日子,糧食和布料的供應突然斷了貨源,這會兒還未尋到新的上游渠道。”
馮記的生意,真真切切受了影響。馮妙君搖頭:“這些都不算什么,最重要的是娘親安危?!瘪T記再對抗下去,她怕徐文凜一怒之下連這些常規(guī)打壓手段也不用了,直接動手搶人,那可就麻煩了。
徐氏一個弱質(zhì)女流,被他搶進府里肆意凌¥~辱之后,哪里還有別的出路?不是上吊就得從了他。
馮妙君轉(zhuǎn)向蓬拜:“你探過他的底?”
“探過?!迸畎莸吐暤?,“這人未入行伍前受過國師教導,道行精深,憑一身悍武殺到現(xiàn)在這個位子上。他威脅徐夫人后,我也派人去尋他晦氣,反倒折了兩名兄弟?!?/p>
馮妙君沉吟不語。南城武衛(wèi)一反手就可以掐住王廷命脈,徐文凜能任其首領(lǐng),可見深得峣王信任。這樣的人位高權(quán)重,不是尋常手段可以對付,何況他本身還是道行深厚的修行者。
莫說徐氏和蓬拜,就是馮妙君出手都拿不下這個人。
“沒疑心到你們身上?”
“沒有?!迸畎莺蘼暤?,“兩名弟兄不敵自盡,沒供出我們。再說徐文凜任這南城衛(wèi)武的將軍,得罪的人不在少數(shù),我們在他名單里壓根兒還排不上號?!?/p>
徐氏在一邊道:“這人蔫兒壞。半月前大司農(nóng)發(fā)布征糧令,以市價五成開征軍糧。首批被征收的十七家糧行里就有馮記。按理說,我們這種規(guī)模不應排在征糧名單最前方?!?/p>
崖山通道斷裂之后,峣國也很緊張,這是在作戰(zhàn)前準備了。馮妙君明白,首批被征糧的糧行,過半都應該是大行,他們的供應穩(wěn)定,糧食質(zhì)量也最好,并且多數(shù)為豪紳把持,原本就有為國效力的義務。
馮記這種外來戶,的確不該被安排在這一批次?!靶煳膭C動的手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