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手攔住喬天星等人的,就是這幾名城武衛(wèi)為首的衛(wèi)長,他輕咳一聲:“你不知順東風來歷?”
喬天星微怔,搖頭。他首次出使峣國,可是堂堂使節(jié)有必要了解小小一家羊肉館子的過往嗎?
“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,印茲城這么大,你再另找地方用飯吧。他家護院受傷,你賠他一些醫(yī)藥費就是,我們不追究你責任了?!?/p>
這拉偏架是要偏到天邊去了嗎?喬天星瞪大了眼,難以置信:“就這樣?你就任她侮¥~辱外使?”
衛(wèi)長皮笑肉不笑:“這是人家的酒樓,人家愿意做誰生意就做誰生意,愿意不做誰生意就不做誰生意。我們城武衛(wèi)可管不到這個,不過你要是強行進樓,那我們就有用武之地了?!?/p>
論情論理,城武衛(wèi)都站在順東風這一邊。
魏、峣兩國打了很多年的仗,也都死了很多人,仇怨極深。再說大魏歷史很短,與峣不可同日而語,并且立國時還占去峣國大片領地,這些年屢有進犯,從不掩飾自己狼子野心,屬于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調性,因此峣國民間、尤其是印茲城的仇魏情緒高漲。這幾個城武衛(wèi)也是峣人,嘴里還在嚼著順東風的羊肉,很自然就偏心姚娘子,何況他們很清楚酒樓東家與自己上峰的關系。
不過他們說得話糙理不糙,順東風名氣雖大,到底是私人產業(yè);峣王接見魏使是出于禮節(jié),順東風哪有這種顧慮?有時候,一國之君還比不上平民任性。
喬天星臉色陰沉,指著衛(wèi)長的鼻子斥道:“等著,峣國必要給我一個說法,怎會養(yǎng)出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蠢貨!”他代表魏國使峣,卻遭受這種待遇,也就相當于這些人當面羞辱魏國。
那衛(wèi)長呵呵兩聲冷笑:“即便你告去王廷,我也是秉公執(zhí)法!”嚇唬誰呢,兩國關系這么差,這使節(jié)保不準哪天就被人套麻袋打死,聰明人早該摸著鼻子溜走,哪會留在這里耀武揚威?
他琢磨著,回頭是不是查清這魏使的下榻之處,夜里摸黑去給他上點眼藥?
不過這個念頭還未轉完,他胸口中忽然傳出一陣劇痛!
這痛苦來得如此強烈又猝不及防,衛(wèi)長毫無防備地,“啊”地大叫一聲,捂著胸口踉蹌兩步。這時喬天星已經甩了甩袖子,怒沖沖道一聲:“走!”
他一舉步,其他侍從也緊忙跟上,就要分開人群離去。
那衛(wèi)長卻按胸蹲地,痛呼不止。喬天星被他嚇了一跳,回頭看兩眼,嗤一聲:“自作孽!”心頭解氣得很。
其他武城衛(wèi)趕緊去扶起頭目,哪知扶到一半,呼聲戛然而止,他們手上也驀地一沉——
衛(wèi)長不動彈了。
莫說圍觀群眾,這幾名衛(wèi)兵也傻了眼,其中一人在衛(wèi)長的頸上按了兩下,面色唰一下白了:“心跳很弱!”
他將衛(wèi)長放平在地,眾人一看,都駭得退開兩步:這人臉色黑如鍋底,十指腫得像胡蘿卜,整張臉也脹開,五官尤其是眼睛反而被擠成了縫,看上去膨脹又詭異。
邊上衛(wèi)兵不小心按到他腫起的右掌,只聽“卟”地一聲,食指突然被擠爆,里面噴濺出一股子濃黑的膿水,就像踩到了墨斗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