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,現(xiàn)在他還不是任她擺布?耍嘴皮子是要吃苦頭的。
不過緊接著她就倒抽一口寒氣:“傷得這樣重!”
她分出一絲兒靈力進去察看,才發(fā)覺斷掉的胸骨少了一小截骨片,她竟遍尋不著!
哪去了?她有不祥的預感。
云崕低聲道:“扎進心臟了?!?/p>
這句話說出來,嚇得馮妙君自個兒心臟都停跳了兩下:“你怎么不早說!”那不是皮肉筋膜,而是心臟啊!論嬌貴只有人類的腦部能比擬,他怎能這樣云淡風輕?
“死不了。”云崕微闔著眼,實際上卻在觀察她的神情,“沒扎透?!?/p>
“那還好。”馮妙君頓時松了一口氣。那截骨片應該比針粗不了多少,但要是掉進心臟才可怕。這里是全身的血液總泵,此物很可能被擠壓著刺入心房,眼前這人也就一命嗚乎了。
不,不對,還要搭上一個無辜又倒霉的她!
“得準備一場手術,替你將骨片取出?!边@玩意兒留在胸腔內可是個隱患,何況他本來就有心疾,不取出來怕會雪上加霜。
“今日來不及了,”他額上冷汗未干,“改天再說?!?/p>
她怎么覺得,這人有些無所謂?馮妙君目光閃動,話說回來,無論她掃視多少次,他心臟的位置只顯示為一團灰影,無論怎樣努力也看不清所謂“心疾”的真面目。
那到底是什么東西?來一場“開心”手術也許才能瞧個明明白白。
“你先替我將斷骨接好,我就感激不盡了?!痹茘幰娝褙炞⒌刂蝹?,目光一暖,“安安,你為什么來?”
“來?”她隨口接道,“來哪?”
“為什么從新夏趕來?”她正在給他撫順推拿,以化解胸中積存的血腫。這法子很有效,卻也令傷者很痛苦,她手法再好也減輕不了多少。云崕忍得滿頭是汗,卻還一字一句道,“你本可以置身事外的?!边@場戰(zhàn)爭與新夏無關,它與魏定過協(xié)議,有充足的理由保持中立。既如此,她為什么趕來烏塞爾?
從時間推斷,她應該是接到云崕率人突襲峣都的消息后就乘著空騎趕來,幾個時辰都不耽誤,才來得及加入這場生死游戲。
馮妙君手上動作一頓,見他目光灼灼望著自己,不知怎地不敢與他對視,只低了低頭:“當然是——”
他挑眉,隱隱有些期待。
“為了晗月?!睘榱俗约旱男∶?!他就這么帶著幾十個修行者潛入峣都暗殺峣王,玩心跳一百的游戲,可把她嚇得不輕。她不想死呵,就只能來盯著他,必要時還得出手救他,這才能保自己一條活路。
她都快憋屈死了!可偏偏她還得說:“你突襲臨時王宮,她又是苗奉先的正妃,你會放過她才怪?!?/p>
云崕眼中的光芒頓時黯淡下去,嘴角一抿:“你對她可是真不錯?!彼谒睦铮B個女人都比不上嗎?“不過我家安安就是嘴硬。你實則擔憂我的安危,可對?”
說到最后一句,他又是笑吟吟地了。
今回的峣都兇險萬分,她的立場又尷尬,實不宜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
可她到底是來了,俏生生站到他面前不說,方才還助他脫離險境。
她心底的確有他,即便對他襲峣不滿也依舊要救他。
云崕早在漫長的歲月中練就了鐵石心腸,可是霧中聽到她聲音的那一瞬、牽著她柔荑的那幾息時間,心里竟有大歡喜油然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