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四個或胖或瘦,滿臉痞氣,見著馮妙君倒先把自己驚住了,愣了幾息才道:“女人留下,男的殺了丟河里!”
馮妙君身后還跟著一個陳大昌,他臉上涌出來的就是殺氣了。不過馮妙君擺了擺手:“干么殺人,錢都給你不行嗎?”
這幾人對視一眼,哈哈大笑:“錢有什么用!”魏軍就要攻城,大伙兒就是坐擁金山銀山,不還是等死的命?
陳大昌捏了捏指關(guān)節(jié),發(fā)出咔啦一聲。馮妙君從這幾人臉上看出了殘忍和戾氣,遂打了個響指:“殺了?!?/p>
她年紀(jì)不大,識人心卻久。大禍臨城,法紀(jì)松馳,這幾個家伙就只想著胡亂發(fā)泄。無論前世還是今生,這種趁火打劫的暴徒從來不缺。
陳大昌走上前去。
修行者和普通人的對戰(zhàn),結(jié)果沒有懸念。四人都被扭斷脖子,丟下河喂魚。
陳大昌身上還殺氣騰騰,忽然轉(zhuǎn)頭向街角看了一眼:“那邊還有個?!?/p>
“不用管他?!瘪T妙君頭也不回,“走吧,我知道那是誰?!?/p>
那人坐在順東風(fēng)一樓,見到她以后就跟了出來,一直追蹤到這里。他生得眉清目秀、一表人才,也是少見的翩翩少年。
他認(rèn)得她,她也認(rèn)得他。這位就是魯太師的曾曾孫子,曾經(jīng)代峣出使新夏,卻又被云崕冒充過的魯平。
魯平在新夏王宮見過她,當(dāng)然不會錯認(rèn)馮妙君的身份。
但是么,這個人不必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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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國王子趙允在峣軍的重重圍護下,進宮覲見。
峣王廷立世多年,從未遇上這樣尷尬的局面:御花園發(fā)生那等變故,國君和太子都死在里面,這處是再不能當(dāng)王宮用了,峣王廷卻也沒辦法搬回黃金城辦公——
這寶貝只有苗氏血脈能驅(qū)動。苗奉先死后,黃金屋就變回鼻煙壺大小。它接受不到任何有效指令,自然也就不能變回那座精美的、防御力強大無匹的黃金宮殿。
所以峣王廷只好將王室名下另一處產(chǎn)業(yè)巖湖山莊暫定為王宮,這里面積不到御花園的三分之一,但建筑集中更好管理。
雖然此地草木也一直經(jīng)過精心打理,走進來的趙允依舊嗅到了一股子頹敗的氣息,連花樹都像是沒了精神。
江山危傾,草木含悲。
強敵近在咫尺,這個曾經(jīng)強大的國家卻已經(jīng)失去斗志。他不覺皺了皺眉。
太子妃和當(dāng)廷幾位老臣一同接見燕國王子,這是外事上給予的最高規(guī)格接待了。
那位美貌的太子妃一身素黑,眼還有些紅腫,看起來我見猶憐。越允知道她是晉國公主、峣國太子妃,無論哪個身份都很顯赫,因此臉色也格外沉重:“請?zhí)渝?jié)哀?!?/p>
他去靈堂吊唁逝者,這里停著兩具棺木,里面躺著的曾經(jīng)是整個峣國最尊貴的兩個人。
如今么,也不過等著與草木同朽。
走完禮數(shù),又回大殿,趙允才對太子妃與眾臣道:“魏賊不日迫近,各位有何打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