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回來,這人手里的寶貝真多,不愧是花費一國之力武裝起來的國師,羨慕忌妒恨!
火毒拔除,云崕的傷口依舊猙獰可怖,亟待處理。但她發(fā)覺破口邊緣的肌膚微有收縮,連血泡都消去一點,竟然是肌體已經(jīng)在努力恢復(fù)了。
這人的生機之強大,讓馮妙君又是驚奇,又是羨慕。不過生機蓬勃就說明本源強大,既然如此,他為何又時常一副病怏怏的模樣?
接下來,她就在云崕指導(dǎo)下配藥。
馮妙君在煙海樓三年,也通讀許多醫(yī)經(jīng),熟諳不少藥理,更何況自家做藥鋪買賣,有的是實踐機會。云崕配制的藥物與她估想的基本沒有出入,但要多出一味,即是從方寸瓶的溫室藥棚里取出來的眼球植物。
她將這玩意兒搗碎時,它甚至發(fā)出嗶剝脆響,聽得人毛骨悚然。云崕明明閉著眼,卻好似能看到她表情,輕笑一聲:“一株草藥而已,你怕什么?”
是啊,它長得再怎么像眼球,也不過是棵草藥。
調(diào)配好藥粉,她嘩啦一下都倒在他后背上。
“嗯——”這玩意兒有多刺激,方才她給自己包扎時已經(jīng)領(lǐng)教過了。馮妙君喜孜孜等著他扯開嗓子慘呼,哪知他只是悶哼出聲,在磁性聲線的襯托下聽起來居然十足銷魂。
挫敗啊,她還想出出氣來著。晗月公主和他無怨無仇,這人卻設(shè)計整支隊伍葬身崖山,那地宮中還有無數(shù)生靈也都一起陪葬。
更不用說,他還置她于險地。
云崕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,厲聲道:“你故意的!”
那一下激痛令他連薄唇都咬出血,額上冷汗更是滾滾直落。
馮妙君輕叫一聲,只覺自己像被虎鉗摁夾,腕骨都快碎了。她趕緊服軟:“我手抖,沒仔細(xì)倒多了!”他掌心好燙。
云崕定定地盯著她,那眸光中的殺氣都懶得掩飾了。馮妙君低頭,不敢跟他對視,實則心里明白,他還需要她的幫忙,不會下手殺她。
暫時不會。
小姑娘花容失色、目光怯懦,淚花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的確是怕得狠了的模樣。云崕慢慢松了手,怒氣同時收起,淡淡道:“繼續(xù)。”
這回不用他提醒,她也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了剩下的傷口。小出一口氣就得了,她得見好就收。從上次他一言不合就捏死她的替身來看,這人可沒什么憐香惜玉的情懷。
收拾好傷口,云崕取過干凈衣裳穿上,對她道:“打些水來。出洞往東走六百步,就有小溪?!?/p>
馮妙君左右看了看,尋不到合適的工具,她又沒有木匠的巧手,只得回方寸瓶里去提了木屋的水桶出來。
要不要趁著取水的機會偷溜呢?
云崕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:“你若不怕蠱毒發(fā)作,盡可以溜走?!边@小妮子好似格外惜命,一點兒身為國師高足的骨氣都沒有。雖說螻蟻尚且偷生,可是這時代所崇尚的高風(fēng)亮節(jié),在她身上好像尋不到半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