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看看她,再看看攤主。馮妙君讀懂了他的眼色:這兩個是一伙兒的吧,一唱一和。
這小鬼倒也不笨嘛,她向攤主道:“你那里還有沒,我也買一對。”
“沒、沒了?!蔽镆韵橘F。五百年道行的海蛇大牙哪是唾手可得的?
“可惜呢?!彼B連搖頭,“我還想五靈石也買一對。”
那攤主頓時變了臉色:“買不起還胡攪蠻纏什么?去去!”
馮妙君聳了聳肩,站起就走,少年聽出不對:“為、為什么,五靈石?”
攤主急道:“你別聽她胡說……”
少年卻已經(jīng)站起來,大步往外走了。
到手的肥羊跑了,攤主對馮妙君怒目而視,她只給他一個背影。
她回到馮記眾人身邊,那少年也跟了過來,很執(zhí)著地問她:“為什么?”
“鯊妖的牙齒,哪怕是五百年也就值這個價?!瘪T妙君笑了,露出齒若編貝,“鯊妖一張嘴就有近百顆牙呢,沒事兒還總換!”
一條鯊魚十年就能掉換幾千顆牙,舊了、鈍了、掉了,立刻就能補新,這玩意兒對它來說可不稀罕。
“不是蛇牙?”少年怔了,“我看它有毒、毒腺?!?/p>
“偽造的。你見過蛇牙上頭有鋸齒?”那一對兒“蛇牙”頂尖有很細小的鋸齒,不注意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得。
少年氣得脹紅了臉:“奸商!”
馮妙君笑了笑,和眾人往外走。少年卻誠懇道:“謝謝?!痹僦噶酥缸约?,“鳳陽城,許、許渙城?!?/p>
馮妙君學(xué)他的樣子指了指自己:“馮記,馮妙君?!毖劢怯喙饪吹綆讉€人,微微一怔,趕緊沖他揮揮手,轉(zhuǎn)身走了。
……
不遠處走來幾個男子,混在人群中并不顯眼。但其中有一個人,馮妙君在魏國王軍當(dāng)中見過,稱作景順。
看來這些都是隨軍的修行者,聽從魏王和云崕的調(diào)遣。
魏人也來了啊。這幾個總不會是來禁忌之海旅游的罷?
這個小小島嶼上匯聚了各路人馬。馮妙君覺得,事件好像越來越有趣了。
集市人潮涌動,這幾人也沒法昂首快步前進,只能跟著人流往前亦步亦趨,很快路過馮妙好君身邊。
她變換了外貌,由傾國傾城變作平平無奇,景順即便在魏軍中和國師的侍女打過幾次照面,這回依舊是當(dāng)面不識。
他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,沒有多看她一眼。
……
兩個時辰后,螺浮下城,幽宮。
這里是鮫人王的居所,也是全族議事的地方,如今景順等人就站在他面前。鮫人王打量著眾人道:“一別十二年,魏王無恙?”
他的聲音柔和得幾近中性,但是悠遠宏大,有繞梁三日的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