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回魂追兇（第2頁）

燈籠里的藍焰聞聲而落，又變回了黃暈的光芒。

緊接著，棺木里就傳來了抓撓之聲。

這聲音就像抓在人心口上。包括馮妙君在內(nèi)，人人駭然。

畢竟，乍尸這種事多數(shù)人一輩子也見識不到。

就有兩個膽大的差役去移開了棺蓋，于是大伙兒就見到棺材里直挺挺立起一人，雙目緊閉！

王婆子回魂了。

不過這季節(jié)里尸首不能久放，王婆已經(jīng)死了九天，尸體膨脹發(fā)腐，原本干癟癟的老太婆渾身發(fā)腫，連五官都被擠變了形。

夜風吹來，尸臭順勢飄出十余丈。

知道真相的圍觀群眾里，有人嘔吐不止，有人當場昏倒。馮妙君生平從未見過這樣可怖的景象，躲在養(yǎng)母懷里簌簌發(fā)抖。

她平素再膽大，畢竟還是個姑娘，從未想過自己能見到這么刺激的一幕。

徐氏同樣嚇得面白如紙。

只有云崕和蕭衍神態(tài)自若，仿佛見不著王婆的惡狀、聞不著尸首的惡臭。云崕一聲“出來”，王婆就躍出了棺材，站到場地正中。

她的膝蓋不曾彎曲，渾身僵直，像是僵尸。

“可以點頭，不能搖頭，只能回答最簡單的問題?！痹茘庌D(zhuǎn)向許縣令，“她勉強記得死前半個時辰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，這一點未變?，F(xiàn)在，你可以問了。”

許縣令當了這么多年官，審死尸卻當真沒幾回，這時就咽了下口水，指了指馮妙君：“可是她殺了你？”

王婆靜靜站著，沒有反應。

可是云崕方才已經(jīng)說了，她不能搖頭，因此只要是不點頭，大概就代表著否認？

有公子衍在此，許縣令迅速平心靜氣，又拋出第二個問題：“馮家莊的所有人都在這里，你看看，這里面可有兇手？”接到淄縣的消息，徐氏將全莊上下近十口人都帶了過來。

王婆驀地轉(zhuǎn)身朝向馮家人，眼睛仍閉著，卻似在陰狠瞪人。

旁觀者駭然驚呼，馮妙君也覺頭皮發(fā)炸，險些尖叫出聲。

這回，換作徐氏顫抖不停了。

好在王婆站定以后就不動了，也不點頭。

那即是說，兇手不在這群人里？

方才退堂以后，馮妙君就讓蓬拜給她惡補了“回魂術(shù)”的功課，總算不再懵懂無知。原來人死之后魂魄飄離，再也不能掌控原來的身體。然而這個世界的天師已經(jīng)研究出一樣本領(lǐng)，能將死魂重新按回自個兒的尸首當中去，但時限極短，一般只有數(shù)十息或者短短半盞茶的功夫。像云崕這樣能在王婆下地府之后還把她的魂魄找回來、又能讓她逗留陽間兩刻鐘，已屬于不可思議范疇。

當然，回魂期間畢竟不同于在世，有許多限制。比如人死以后骨關(guān)節(jié)僵硬，因此回魂尸只能做小范圍的活動，顱骨只能上下小幅度擺動，搖不了頭；人死后變成的新魂，也只記得生前最后半個時辰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，并且還未恢復正常的神智，只余下記憶和本能。

這時云崕輕呵一聲：“那么換個問法，兇手可在今日場中？”

他言下之意……

眾人在琢磨這句話，赫然就見到王婆點頭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