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樣子,竟是要下雨了。
傅靈川抬頭望天,而后笑道:“天下無不散之筵席,看老天爺?shù)哪樕駜褐荒艿竭@里為止了。”
天元香舍是個賞花飲酒吃點心看美人的好地方,卻挨不起雨澆的。
于是筵散,眾人走出桃林,經(jīng)由小橋離開沙洲。各家馬車已經(jīng)候在這里,趙允離開前忽然返身,對她說了一句:“長樂,我先前說的都是真話,心甘情愿?!?/p>
他先前說的是,可以舍江山換美人,心甘情愿。
馮妙君微微一笑:“我知道了?!彼⒉辉谝?。
趙允深深看她一眼,這才大步走向自己馬車。
馮、傅的馬車就停在眼前。二人簡裝出行,這馬車就沒有王室標(biāo)識,規(guī)格充其量和普通貴族相符。
天變一時,水珠嘩啦啦兜頭砸下。
三月天,孩兒臉,雨說下就下。
傅靈川伸手替她拉開車門,溫聲道:“上去罷,雨大?!?/p>
馮妙君正要伸足,見魯平始終站在身后,不由得奇道:“魯公子,你的馬車呢?”
他輕咳一聲:“烏塞爾城風(fēng)景太妙,我自驛館一路走來的。”
也就是說,沒車嘍。馮妙君自己進了馬車,才探頭對他道:“上來吧,我們載你一程。”
魯平眉眼都笑開了:“多謝?!币徊骄吞蟻?,坐到傅靈川身邊去了。
車行轆轆,馮妙君自八寶柜中取出茶具。這馬車雖然貌不驚人,但內(nèi)里一應(yīng)俱全,吃用樣樣都是上品,連熱瓶里的水都滾燙得像剛剛燒開。
喝了大半個下午的酒,她想喝點清茶解渴,不過茶具剛剛拿上來,魯平就伸手接過道:“怎敢讓王上動手?便由在下代勞罷?!?/p>
他接得快,掌心就熨著了她的指尖。
男子的體溫傳了過來,很燙。
馮妙君微不可見地皺眉,縮回了手。這一下交接動作輕快,傅靈川并未看出不妥。
魯平也也沒有任何異狀,仿佛根本未注意到方才的肌膚之親。煮、沏、燜,他的動作行云流水,可見是此道高手。
馮妙君終于注意到他的肌膚溫潤、手指修長而穩(wěn)定,像是飽蘊了力量卻含而不發(fā)。
“請。”盞中湯色青碧,芽香撲鼻。
傅靈川抬了一盞,嘗一口就贊道:“好?!?/p>
“過獎?!濒斊轿⑽⒁恍?,目光卻停留在他抬起來的左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