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的確可見誠意。
這比一般戰(zhàn)報的傳遞速度還要快,馮妙君收到的前線情報,最晚也是五天前的,畢竟新夏疆域甚為廣闊。
以他身份,自然不需要在這等大事上撒謊,再說最新戰(zhàn)報幾天后就到,到時自見分曉。因此馮妙君親自取酒,向他敬了一杯,莊容道:“禮物貴重,正是新夏亟須,云國師費心了。”
她不說自己喜歡,只說“貴重”,她飲酒的方式也是以袖擋杯,矜持有禮。云崕望著眼前這個容光照人、一言一行都挑不出半點錯處的女王,想的卻是兩人私下相處時她鳳眼圓睜,滿面暈紅的模樣,心下不禁有了別樣的渴望。
“這份禮物不過是聊表誠意。”云崕輕笑一聲,“吾王欲與新夏結為盟好,只要女王點頭,普靈之患,便由魏國代勞了?!?/p>
他的意思很淺白,魏王蕭衍要向成立剛滿周歲的新夏國示好,并且尋求結盟,以后這兩國就不打仗了。此舉足以改變北陸政局,眾人也顧不得這是女王歲宴,細細碎碎地議論開來。
場中變了臉色的有兩撥人,一是以傅靈川為首,其次就是燕國使團。燕國著力扶植新夏立國,為的就是插手北陸局勢,怎能坐視魏、夏兩國結盟?不過趙允才剛要張嘴,傅靈川已經(jīng)長笑一聲:“魏王好意,新夏心領。不過結盟一事關系重大,我廷還要仔細討論才可定奪。”
魏國拋出了橄欖枝,可惜,他不能接。
云崕輕輕將酒盞放到桌上,悠悠道:“傅國師,女王還未搖頭,你不覺太心急了么?”
他說得漫不在乎,話鋒卻對準了傅靈川。
傅靈川出任國師一職,可誰都明白他才是實際的掌權者。王室頒下的政令,上面蓋的大印簽的字不過是走個過場,主意都是傅靈川來拿定。
云崕此言,直笑他越俎代庖。以國師之名,行國君之職,可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順?可是傅靈川此舉也實屬無奈,他的血脈不夠純正,不能親任國君來繼承安夏法統(tǒng);王國初立,他又不敢將一國之氣運交予旁人打理,再者,他還是女王的兄長,地位超然,算來算去只有出任國師之位最是恰當。
然而做這番手腳就一定會留下受人詬病的把柄。畢竟除了當今燕王之外,所有人類君主對于國師都是既親密又防范,時刻警惕他奪走大權,而傅靈川打一開始就這么做了。
云崕的話毫不客氣,傅靈川的目光下意識從馮妙君面上掃過,望見她眼里幽幽的冷光,心下微微一驚。今日是她歲宴,于情于理他都該顧全她的面子。只是他一向代她決定慣了,一時失察,不意卻被這妖人鉆了空子。
可他早就發(fā)現(xiàn)馮妙君幼時離鄉(xiāng),對故國家園并無歸屬,也覺不出深仇大恨。反倒是云崕和她相處過一段時間,怕是對她至今都有影響。
可莫要讓長樂被他誘導了去!傅靈川轉向馮妙君,一揖到底,肅容道:“望我王深思熟慮,以民情為重!”
新夏的民情是什么?是百姓承受多年戰(zhàn)亂之苦,對魏國深惡痛絕!馮妙君作為新夏女王,要是與魏同盟,必有安夏人深覺受傷。傅靈川正是要提醒她,民調(diào)民論,不可忽視。
話音剛落,云崕即道:“傅國師游學多年,或不知攝政當以大局為重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