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人不聞,無人不知。
正在殊死搏殺的魏峣雙方,皆是愕然。
馮妙君說罷,深深吸了一口氣,而后一縮手,將基石直接從石槽中扯了出來!
“咔嚓”,神龕四分五裂,幾息之后,化作齏粉。
立國之初埋入基石,其上自然生出神龕,供全國百姓供奉、滋生元力;現(xiàn)在基石既然已被奪去,國家不存,上天也就收回神龕,不再允許此地人民將元力獻與故國。
立在一邊的苗奉先早有心理準備,卻也深深垂下頭去。
魂魄不會落淚,否則他現(xiàn)在或許淚流滿面。
曾經(jīng)強盛繁華的峣國,從此不復(fù)存在了。
與此同時,峣國現(xiàn)存的領(lǐng)土都泛起淡淡青光。借助天地之力,每個靈智已開的生物腦海中都回響著馮妙君的證言。
在無數(shù)生靈的驚疑中,覆蓋整片疆域的青光整整持續(xù)了二十息才再度散去。
峣國易主。
……
身處變故最中央,馮妙君感受到基石上傳來的悲慟和不甘,莫可名狀,卻真實存在。
那是一個國家消亡前最后的哀鳴。
她忽然明白了。原來,“國家”也形同生命,基石就是它的心臟。
人沒了心臟會死,國沒了基石也就消逝。
也就在這時,她對“生命”此物的理解,也悄然又上一個臺階。
外界的情況如何,馮妙君暫時沒心思去管顧。因為就在她奪下基石之后,案臺上的小鼎忽然閃過幾縷幽光,飛快變成了另一樣物事。
稷器變形了?
馮妙君大訝。
她倒是知道稷器在國家滅亡之后就卸去重任,會重新變回原形。可在她原本想來,能被峣國的開國先祖指為稷器的,至少也是神器之流,那才能承載一國之氣運,歷千百年之興衰。怎會是眼前這個——
是的,這玩意兒連個正形都沒有,只是一塊金屬殘具。
馮妙君順手將這東西拾了起來,反復(fù)端詳,發(fā)現(xiàn)它摸著手感都有些古怪,似金非金,似玉非玉,顏色像銅銹。從本身的弧度判斷,它的原形應(yīng)該是個渾圓的容器,這只是四分五裂之后的一塊碎片罷了,其下還附有一足,造型古樸而不夸張。
碎片上繪著不少圖案,里頭有植物、有人類、有妖怪、有野獸。所有有智慧的生靈神態(tài)各異,但都望向同一個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