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崕凝視著她:“這回九死一生,安安可是怕了?”
馮妙君望著他連連點(diǎn)頭,毫不掩飾:“怕!”
他面上露出失望之色:“我還道安安可以為我赴湯蹈火,萬死不辭?!?/p>
她確實(shí)可以為他赴湯蹈火的,世界上再沒一個人像她這樣關(guān)心他的死活好么?馮妙君沒好氣道:“送死這種活兒,自有死士去替你完成?!彼缇涂吹妹靼祝谶@些人眼中,他們豢養(yǎng)的死士不是活生生的人命,而是物件。壞了就可以丟,沒壞也可以丟?!扒Ы鹬樱淮固?;如公子這般尊貴的人,怎么會去執(zhí)行九死一生的任務(wù)?”
跟隨云崕這么久了,她有一種奇特的感覺,雖然沒來由也沒證據(jù):云崕的求生欲,似乎和她一樣強(qiáng)大。對于“活著”這件事,兩個人是同樣認(rèn)真,所以她并不認(rèn)為,云崕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會去刺殺峣國君王,這活計難度系數(shù)太高,哪怕是對于國師而言。
峣國的護(hù)衛(wèi)和國師可不是擺設(shè)。
云崕果然放松下來,像一只警惕的貓進(jìn)入了壁爐模式:“女孩兒家這么聰明,小心今后嫁不出去?!?/p>
她微笑道:“謝謝公子夸獎?!?/p>
云崕卻溫聲道:“這一次任務(wù),你完成得很好。我會將你平安帶回魏國,以示獎勵?!痹景缪菀δ镒拥牧碛兴?,可是馮妙君自來請纓之后,他就覺得這裝龍像龍、扮鼠像鼠的妮子更合適,旁人或許都不若她氣場契合。
最重要的是,易形蠱太珍貴,他手下這些人還用不慣,落在徐文凜眼里或許露出馬腳。
果然,她有驚無險地回來了。
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,日子總算不會太無趣。
馮妙君卻是微微一怔,因他的這一句承諾。莫看他喜怒無常,但國師金口玉言,作出來的保證怎能輕易更改?他說能將她安全帶去魏國,那么從現(xiàn)在起,她安全了。
馮妙君長長舒了一口氣,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。
原來不用提心吊膽的滋味,是這樣舒服哪。
她的神情讓云崕都微生憐惜,于是輕輕撫了撫她的秀發(fā):“再看一場好戲,我們就走?!?/p>
還有好戲?
她眨了眨眼,不敢想象能被他稱作“好戲”的,會是怎樣一派翻天覆地?
云崕看穿了她的擔(dān)憂,好笑道:“接下來不須出力,你只要看戲就好?!?/p>
她松了口氣:“好?!蹦鞘亲詈貌贿^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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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飛快過去了幾天。
馮妙君又恢復(fù)了陪侍在國師大人身邊的日子,只不過這回云崕除了吃飯游逛之外并無異動,就仿佛真是個出使峣都的海國臣子,卻把許多商洽事務(wù)都扔給副使去做。他扮演的遲轍本就是性情中人,表現(xiàn)得疏懶狂放一些,又借酒發(fā)過兩、三次脾氣疏遠(yuǎn)旁人,下屬們也懶得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