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她只是個孤女,明明她身似飄萍,不曾扎根在任何一個國家。跟隨國師是多少修行者的夢想,她為什么棄之如敝履?
云崕一直在怔怔出神,陸茗瞅著他衣袍上的血漬越來越擴大,只得小心翼翼道:“您、您現(xiàn)在有何打算?”就算是鐵打的人,也經(jīng)不住這樣失血啊。國師大人,您知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難看,還一個勁兒冷笑作甚?
聽他出聲,云崕才如夢方醒,神情轉(zhuǎn)眼恢復如常,身形卻晃了兩下:“扶我回去,我累了,需要休息?!?/p>
“……是。”陸茗趕緊扶住,心下吐槽:你也知道自己該休息?
云崕轉(zhuǎn)身時,往不遠處的峭壁看了一眼。
當年他就是這么錯過了安安,今回會不會再重蹈覆轍呢?
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馮妙君,她對他就有掩不去的恐懼,那恐懼發(fā)自內(nèi)心。
她是何等精明沉穩(wěn)的小姑娘,怎可能對素昧平生之人怕成這樣?
現(xiàn)在馮妙君不在他身邊了,有些線索立刻就變得清晰起來——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她的懼怕根本無法掩飾,便只能說明一點:她還有事瞞著他。
除了靈力共享,她還有什么秘密呢?
云崕呼出一口氣。
該死的小野貓,不,那就是一只養(yǎng)不熟的小白眼狼。
她最好祈禱自己別再被他逮到,否則……
陸茗扶著他往回走,望見他臉上浮起的笑容,后背就一陣陣發(fā)寒,趕緊轉(zhuǎn)移話題道:“怪了,我差人去找藥公,他怎么還未過來?”
話音未落,前方衛(wèi)兵匆匆趕來,向云崕行了個禮:“國師大人,王上有請!”
¥¥¥¥¥
距離兩軍商議停戰(zhàn),已經(jīng)過去了兩刻多鐘。
大帳還未搭好,魏王就等不及了,把藥公扔在外頭,隨便選了一輛大車將蕭衍抓了進去。
“父王?!笔捬苎鄱技t了。也只有寥寥幾人知道,魏王的性命全靠回陽丹吊著,而現(xiàn)在藥力只剩下不足半炷香時間了。
魏王紅潤的臉色又已灰敗下去,眼眶深陷。蕭衍看得心中疼痛:“我去請國師來,他神通廣大,說不定有法子治好您……”
話未說完,魏王已經(jīng)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緊聲道:“不!他救不了了,神仙來也是一樣?!?/p>
回陽丹的原料皆是劇毒,一吃下去就激發(fā)他最后的生命力量。
與其說是激發(fā),不若稱為透支。魏王此刻就感受到全身器官的衰竭,那真正叫作“回天乏術(shù)”,想來再有小半刻鐘的功夫,他就生機全泯。
“仔細聽好,我要你做幾件事?!?/p>
蕭衍點頭如搗蒜。在這關(guān)頭,魏王提什么要求他都會聽從。
“找出兇手,給我報仇。”魏王的聲音開始啞了,“我知道,兇手與你無關(guān)。但他算計的是我們蕭家,你一定要找他出來?!?/p>
“是!”蕭衍眼中的淚終于淌下,“父王放心,我一定為您報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