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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中庭仰望,但見星河漫天,璀璨生光。
一年當中,印茲城景致以當下最美,可現(xiàn)在還有多少人有心欣賞?馮妙君下意識嘆了口氣。
上方有個聲音悠悠響起:“安安為誰嘆氣?”
身后空無一人。馮妙君皺了皺眉,縱身而起,躍到屋頂上,果然見到一人躺坐于此,雙手枕在腦后,也不知在這里看星星看了多久。
微光照不清他的臉龐,只能勾勒出她熟悉無比的輪廓,可他眼里倒映著點滴星光,閃爍跳躍。
馮妙君沒漏看他身下墊著的灰氅,心想潔癖是種病,得治,口中卻道:“為你。”
云崕側頭,笑吟吟望著她:“別擔心,我傷勢恢復得不錯。”
“我知道你死不了。”馮妙君神情冷淡,“只是后悔救了你?!毕胂胨沙龅暮檬?,她就恨得牙癢,真想將這廝綁起來丟給峣人。
可是,她不能。
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對付云崕,唯獨她不能。
他臉上笑容慢慢消失,落寞道:“安安這樣說,我會傷心的。印茲城守衛(wèi)森嚴,我?guī)н@一身傷混進來見你一面,可是很不容易?!?/p>
馮妙君微微一哂:“你還有心?”她的確嗅到了一絲藥味兒,今晚她也只調息未入睡,知道他是本人親臨。
所以,這家伙竟敢?guī)е鴤镞M來嗎?
“怎么沒有?”他支起半邊身子,由倚改坐。只這一個動作,看起來就有兩分吃力。“這不是趕著來賠罪?”
別心軟!馮妙君強迫自己無視他的傷情,然后正色道:“有話直說,這趟進城又要使什么伎倆?”
在她心目中,他的任何行動都帶著鬼祟不可告人的目的?云崕苦笑,也不知這算不算自作自受?
“真地便只是賠禮?!彼嫔D為肅然,“你冒險救我一命,我當時就應該跟你說實話?!笨墒钱敃r他不敢。晗月公主是她好友,他不清楚馮妙君知悉他的計劃后,會不會回去救苗奉先一命。
茲事體大,魏國成敗全系于這一擊,他仍選擇了以大局為重。
“馬后炮有什么用?”她知悉苗奉先的死訊時,確實氣得心塞。這家伙說話含糊,令她以為他當真放棄了暗殺苗奉先的計劃。哪怕知道他理由充分,可她就是惱氣,“我不想再見你,你滾吧。晚上幾息,我就報官!”
心比女人還細,心眼比篩子還多的男人,就該敬而遠之!
“報官”這兩字從她口中說出來,真有兩分好笑,不過云崕可笑不出來。他咳了兩聲才道:“聽過我的補償,你再決定報不報官好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