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已暗,馮妙君卻全無胃口。她面對梳妝臺發(fā)了好一會兒呆,才長長嘆了口氣,而后道:“白板,出來?!?/p>
液金妖怪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,變成小貂跳到桌上,烏溜溜的紐扣眼里寫滿期待:“女主人,我也立了大功,怎沒得賞賜?”
方才是它變作女主人,站在軍伍之中嚇得傅靈川心神震蕩,有那么一瞬疏于防備,否則女主人怎能順順利利一擊得手?
那一個個的,不是封就是賞。那它也該論功得賞才是。
白板在峣國當過官兒,雖然只是河神,卻知道不少官場規(guī)矩。
賞罰一定要分明。
馮妙君一哂,才不吃它這一套:“是你把云崕帶進來的?”白馬湖縱不如王宮守衛(wèi)森嚴,為了迎接她的到來也加緊布置了好些神通、陣法和機關(guān),光是用掉的靈石都有千枚之多。
錢砸出去了,那效果就是立竿見影。即便讓馮妙君自己來破,都要費好一番功夫,還不能保證不驚動旁人。
云崕再強大,也不可能半天參透所有機竅,不聲不響潛入這里。
唯一的解釋,是有內(nèi)鬼里應(yīng)外合。
“這個……”小白貂身子一僵,打了個哈哈。女主人何時變得這樣直白了,話里全是刀鋒啊!
“吃里扒外,留你何用!”她捏著小貂脖子往窗外走去,想推窗把它丟出去,“既然這么喜歡云崕,那我送你和他作伴去!”
這貨吃她的,用她的,貴重金屬都消耗掉不知多少,結(jié)果心還向著云崕。那人給它灌什么迷藥了!
結(jié)果她還沒邁開腿,白貂四只小短手拼命抱住她胳膊,一邊眨巴著小眼睛:“有用,有用的!您已經(jīng)趕走了云崕大人,要是我也離開,誰來護您安全?”
也不知怎地,這話戳得她心里一酸,才涌上來的怒氣也泄得無影無蹤。
是啊,她空自坐擁一整個新夏,卻寂寞得連平時陪她說話的人都沒有。馮妙君腳步一頓,將它提到眼前與自己對視:“若是你再跟他暗通款曲……”
“不敢不敢,絕對不敢了!”小貂兒信誓旦旦,“我是您忠誠的白板,一仆不侍二主!”女主人這“暗通款曲”四字,是不是用得有些兒不妥???
她哼了一聲,借坡下驢,忽然又記起:云崕這會兒是不是還在樹上?
呸,他在哪關(guān)她什么事?想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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忙忙碌碌,時間飛快過去了十天。
馮妙君已經(jīng)搬回王宮居住,太陽照常從東邊升起,廷議每日也照常進行。
若說有什么不一樣,大概就是傅靈川不再出現(xiàn),有權(quán)在這里說一不二的人變成了女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