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在天元香舍,傅靈川用右手提杯喝酒;這會兒在車里,他右前方就是一組八寶箱,因此取茶用的是左手。
左手上戴著一只戒子。
魯平目光從他指上一掃而過,就轉去了馮妙君那里。
她低頭飲茶,右手托在盞下,食指上的寶石散發(fā)著瑩潤的光澤,更襯得手指纖細。
不過那戒子和寶石的形狀,卻分明是男子所佩,與傅靈川的款式相近。
馮妙君剛喝進一口熱茶,就覺周身驀地一寒,像是有人惡狠狠盯著她。
那感覺,就像是被惡狼盯上。
她一驚抬頭,對面的魯平正對著她微笑,那笑容和煦而燦爛。
她不明所以:“怎么?”怪哉,方才是錯覺?可是她身為修行者,第六感鮮少出錯呀。
“您的釵子很漂亮。”他眼里寫滿認真,“別出心裁?!?/p>
馮妙君一怔,順口回了一聲謝。天元香居現(xiàn)今是桃花季,她今日戴著的釵子就是金浚城柯太守賄賂給她的那支月下花開,雖是銀釵,然而制工精細,新月下花開并蒂,一藍一粉,清新而美好。
只不過,當時同行的那個人,現(xiàn)在與她已經(jīng)天各一方。
再看對面的魯平,又回頭與傅靈川談話了,似乎只是隨口一問。
馮妙君看著他,一瞬不瞬。
她盯著人看的時間有點長,長得傅靈川都微微皺眉,魯平更是轉頭笑道:“王上似是有話要說?”
她點了點頭:“順東風怎么樣了?”
“嗯?”這問題有些突兀了,魯平一時沒聽明白,“順東風?”
“是呵?!瘪T妙君笑得有些感慨,“我在順東風吃過羊肉爐,果真天下一絕??上В澳陻偵夏羌聝?,不知現(xiàn)今如何了?”
印茲城的順東風是知名老字號,云崕曾經(jīng)要馮妙君扮作它的掌柜姚娘子,挑起城武衛(wèi)首領徐文凜和魏使之間的爭吵,后來魏使與姚娘子雙雙斃命。
她之所以問起,乃是因為順東風的真正東家,就是魯太師!眼前這人,不應該不清楚順東風的情況。
魯平想了想,哦了一聲:“還開著呢,生意反倒比從前更好了?!?/p>
“有趣,為何?”她雖這樣問,卻知道魯平說的是實話。她從烏涪雪山逃離云崕身邊之后,就返回峣都住了好幾個月,順東風都親自去了多回,惡狠狠補上當年沒吃上羊肉爐的遺憾,所以對那里的情況是當真了解。
“城里都說順東風這樓有靈氣,其他貴客都安然無恙,唯獨魏人走上去就會暴斃。穿鑿附會的人多了,慕名而來的客人也就更多了?!?/p>
馮妙君奇道:“怪了,當時魏使不是死在樓下么,連臺階都未踏上去。”
“消息一來二去,總會變副模樣?!濒斊窖鄱疾徽M巴跎纤剖菍Ξ斈晔录苁煜?,連這種細節(jié)都清楚?”
“這就要夸到我們國師大人情報精準了?!彼龖醒笱蟮貙⒏奠`川推出來擋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