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爬出來后就往太陽升起的方向走,白天趕路、晚上睡覺。這樣走了三天,就在林中遇到獵戶,我許他重金,他就將我送出去了?!?/p>
云崕側(cè)了側(cè)頭:“你運氣可真好,升龍?zhí)锻鶘|南是聚萍鄉(xiāng),往西北就深入大山,更無人煙了。但凡一步走錯,今日就不能坐在這里。”
“是呀?!彼袊@道,“我別的能耐沒有,卻是福將一名?!?/p>
云崕薄唇微微揚起:“可是,我怎么驗證你說的都是真話?”不靠譜。他不在乎這過程有多離奇,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。他介意的是,她的話不可驗真證偽。
“驗證不了,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?!彼柫寺柤?,“可重點不是在于,我吞下龍珠之后發(fā)生的靈力共享嗎?還是你要我起誓?”她眼都不眨一下,實則心中緊張。
關(guān)于深潭里發(fā)生的事,她當然不能照實全說,尤其不能泄露鰲魚魂魄曾經(jīng)存在。若是云崕知道她吞下珠子都出自鰲魚的勸誘,那他必定明白這是鰲魚的復(fù)仇手段。
既然如此,他就要將隱患殺滅于未然,馮妙君就危險了。
她在賭。賭她的無足輕重甚至不足以讓他出手,就像人不會特地去踩死螞蟻,也賭他對于靈力共享的研究興趣。對于他這種恨不得窮盡天地之理的人來說,她又是有價值的。
云崕看著她好一會兒,似在權(quán)衡,最后才意興闌珊:“不必了,什么誓言都有漏洞。起個誓也并不能說明,你講的全是事實。”
小姑娘說得對,重點還在于她吞下龍珠后發(fā)生的變化。
馮妙君眼巴巴望著他:“您神通廣大,依您之見,這種連接能不能打斷?”
他隨意點了點頭:“可以,很簡單?!币娝鸬眠@樣干脆,馮妙君心底反而一沉,有不祥預(yù)感,果然聽他接著道,“我殺了你即可?!?/p>
她苦著臉道:“有沒有咱兩人都活著的解法?”她好想脫口而出:我死了,你也別想獨活!
但是理智告訴她,再搏一搏、試一試。
“那就要好生研究了。”他看她的目光灼灼,也像個科學狂人,“而且,我為何要舍易就難?”
“咱這樣的例子極其珍罕,隨便斷了多可惜呀?”這就到了生死攸關(guān)的時刻了,馮妙君知道早晚躲不過,干脆趁著他心情好盡量游說,“再說我道行不高,從您那里抽取的靈力最多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;并且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凝出內(nèi)丹,日后修為越發(fā)精深,也不必再動用您的靈力了,此后都可以相安無事!”
云崕支著下巴,笑瞇瞇對她道:“繼續(xù)?!?/p>
“殺了我,對您有什么好處?”馮妙君咬牙,為自己的小命而繼續(xù)努力。不到萬不得已,她絕不會將兩人性命相連這記終極殺手锏祭出,“您不好奇這其中的機理么?說不定由此還能再創(chuàng)立一門神通;再說,您當然神通廣大萬事不求人,可是一個籬笆還要有三個樁不是?萬一又遇上熔巖之海那種情況,我還能幫點忙嘛?!?/p>
“真不幸?!痹茘幝掏涕_了口,“殺了你,其實對我的好處很大?!毙⊙绢^搜腸刮腸想要說服他的情態(tài),非常有趣。這個年紀的姑娘哪有不怕死的,但禍到臨頭要么引頸等死、要么痛哭畏縮、要么破口大罵,還能這樣言之鑿鑿、條理分明為自己掙命的,倒真不多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