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和牛詢先前待的牢房一模一樣,沒人分得出有何區(qū)別。
同樣的,這里也布置了機關。
牛詢?nèi)缢朗话阒蓖νμ稍谀敬采希懲V劾淅淇粗?,眼底露出一點冰涼的寒意。
牛詢不會知道,今晚只是一個開始,更難熬的還在后頭。
三日后。
池依依在房中試穿改好的嫁衣。
時下婚娶講究紅男綠女。
男子著紅色喜服,女子穿深青嫁衣。
沉綠的大袖襦裙如流水一般垂落,長長的裙擺鋪延在地,罩在外頭的輕紗薄如蟬翼,如湖上升起的煙霧,襯得人裊裊若仙。
玉珠替池依依整理著袖口,情難自禁地濕了眼眶。
“真好看,”她抬起胳膊蹭蹭眼角,“六娘是全京城最好看的新婦。”
池依依從鏡里笑著看她:“怎么說著說著還哭了,快拿帕子擦擦眼?!?/p>
玉珠吸吸鼻子,破涕為笑:“我為六娘高興?!?/p>
池依依暗自一嘆。
自從她和陸停舟定了親,繡坊的人個個興高采烈,比過節(jié)還歡喜。
她本想找個機會告訴玉珠真相,看著她喜氣洋洋的臉,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還是再等等好了,等她們住進陸府,玉珠自然會發(fā)現(xiàn)她和陸停舟是假夫妻,到了那時,她再來向她解釋。
池依依拿起妝臺上的金翠花鈿,插入發(fā)髻。
玉珠小小“哇”了聲,捧著臉道:“姑爺送來的首飾真好看。”
成親之前,男方需向女方過禮。
陸府一股腦送來七八十只箱子,若非繡坊的倉庫夠大,那些箱子只能擺在露天的院子里。
照說這些聘禮應當送去池家,但陸停舟說了:“池弘光敢要,讓他自己來拿。”
池弘光當然不敢。
他這個做哥哥的在納征那日來繡坊露了個面,待陸停舟極為客氣,幾乎對方說什么他便應什么,乖巧得如同一只溫順的白兔。
對于這人能屈能伸的本事,池依依自愧弗如。
更令人驚奇的是,陸停舟走后,池弘光拿出了池家近半數(shù)田莊的地契交給池依依,用他的話說,這是給她準備的嫁妝。
他仿佛一個真心為妹妹打算的兄長,如他承諾的那般全心全意為她操辦婚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