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看出她的驚奇,陸停舟又道:“想著你今日要回池府,來問你都準(zhǔn)備好了嗎?”
池依依眨眨眼。
她掩下心里的疑惑,揚起笑容:“都準(zhǔn)備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陸停舟聽她嗓音微黏,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,略靜了靜,再開口時,語氣里多了一絲歉意:“抱歉,擾你清夢?!?/p>
池依依眼尾一彎,盈盈笑起:“無妨,我本就淺眠?!?/p>
她著了身淡紫色的衫子,在將醒未醒的晨曦里亭亭玉立,如一株水上剛開的芙蕖。
陸停舟面無表情:“便是醒了,也可多躺一陣。”
眼前的姑娘性情堅韌,偏生身子嬌氣。
他記得她脾胃虛弱,原來連睡覺也費勁。
盡管這樣,她還能操持偌大一個繡坊,還能勞心勞力與惡人周旋,相較之下,自己那點經(jīng)歷實在沒什么好說道的。
他看著她,忽然安靜下來。
青色的晨曦破開灰沉沉的天,曙光漸露,東方即曉。
池依依看清他一身服色,柔聲道:“陸少卿剛下值嗎?”
陸停舟問:“何以見得?”
池依依笑笑:“現(xiàn)在是上值的時辰,您若再不應(yīng)卯,就該來不及了?!?/p>
陸停舟瞥她一眼:“昨晚剛審?fù)昱T?。?/p>
池依依會意:“招了嗎?”
“招了?!?/p>
陸停舟答得簡短。
池依依疑惑地看他兩眼。
既然案子順利,他為何不像高興的樣子?
不但不高興,還透著幾分冷意。
她凝神想了想,脫口道:“陸少卿吃了嗎?”
陸停舟微微一頓:“吃了。”
池依依歪歪腦袋:“當(dāng)真?”
聽說衙門給官員的公廚供膳是有數(shù)的,別說沒有宵夜,就算白日的飯食也談不上可口,哪怕如宰相這樣的高官也得時常自備點心,更別提底下的官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