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院更加納悶。
姑爺?shù)降紫敫陕铮康戎栽顼埐怀桑?/p>
“你們何時換值?”陸停舟突然問。
護院怔了下,回道:“還有半個時辰?!?/p>
陸停舟抬頭望向東側(cè)的灶屋,那里的煙囪冒著隱隱白煙,如霧氣一般飄散在半空。
“這么早就有人做吃食?”他問。
聽到這話,護院笑了。
“姑爺不知道吧,繡工們時常在夜里趕活兒,六娘特地定了一個規(guī)矩,無論哪晚,灶上必須煨著熱熱的吃食,誰若餓了就自個兒去拿,好吃又管飽吃。”
包括他們這些巡夜的護院和伙計在內(nèi),只有吃不完,沒有不夠的。
護院們出身縣主府,以前的待遇自然不差,即便如此,縣主府備的夜宵也大多是饅頭之類的干糧,哪像繡坊這里,隔三岔五就換新鮮口味,還會照顧各人的喜好和忌口。
護院本是個辛苦活兒,但幾人才來沒多久,臉上的肉竟然多了,腰也粗了。
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,五個人私下一合計,絕不能給新主子留下一個飯桶的印象,因此每日不到吃飯的正點兒,絕不去廚房覓食。
盡管如此,想起待會兒的早飯,護院仍是暗暗吞了吞口水。
繡坊的廚子是池六娘花了重金聘來,做菜的手藝絕不輸給外面的酒樓。
他們半夜巡邏經(jīng)過廚房外頭,聞到好大一股骨頭湯的濃香,不知今早又有什么好吃的。
陸停舟聽了護院的解釋,輕輕一笑。
若非今早過來,他竟不知池依依店里還有這樣的安排。
他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足夠熟悉她了,不想每次都有新的發(fā)現(xiàn)。
他朝東廂房望了眼。
他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,因著池弘光忽然闖入,他被池依依藏進左邊的臥房。
她的臥房陳設(shè)簡單,不像閨閣女子的住處,更像一個臨時休憩之地。
仔細想來,她回京以后一直住在繡坊,從未回過池家,不知她原來的住處長什么樣子,是會精心布置,還是壓根無暇顧及。
她總是把身邊人照顧得很好,讓人很容易忘記她也只是一個小姑娘罷了。
陸停舟眼中泛起一抹深思,兩名護院望著他,左右為難。
這位是未來姑爺,請他走不是,任他留在這兒也不是。
兩人只好陪陸停舟呆站著,勉強盡一盡守護后院之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