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桃兒。
”沈黎大步上前,放下盆:“去睡。
”“好。
”杭錦這輩子沒看過人臉色,也不需要看人臉色,絲毫不因為背著人說壞人被抓包而尷尬,見水滾了就要求:“該我了。
”沈黎洗澡時間久,也不想和他爭,揮揮手讓他趕緊去。
杭錦拎著木桶,有些懷疑這點水能洗的干凈什么,他想念他的大浴缸。
簡直痛徹心扉,半晌他認(rèn)命問:“在哪洗?”沈黎胖乎乎的手指了指,杭錦提著水就直奔而去,然而當(dāng)看到那所謂的沐浴間時,整個人都懵了。
這是什么東西?這是老鼠洞嗎?沒有燈怎么洗,而且沒有沐浴露洗發(fā)水怎么洗的干凈?風(fēng)吹起落葉,飄飄搖搖落在腳邊,那破敗的枯葉就好比他此時此刻的心情。
不過在經(jīng)歷了一系列的事情后,無論現(xiàn)在發(fā)生什么,他都能很快就坦然接受了。
杭錦摸黑進(jìn)去,好在借著月色倒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見,他脫掉身上臟兮兮的衣服,捧了把手就往臉上潑。
沒洗面奶,他只能使勁搓洗,也不心疼這張臉被蹂躪,指腹摸到臉側(cè),觸感不對,下顎線位置好像沾了什么東西。
杭錦狐疑地摸到異物,像臉上黏了層?xùn)|西,輕輕一撕那東西就越大,伴隨著面部明顯的拉扯感,很快撕下完整一張東西。
拎起來一看,當(dāng)場驚住。
只見手里的東西竟有三個窟窿形似面膜,赫然是一張假的人臉面皮!伴著面皮揭下,腦中像卡頓的電影終于恢復(fù)運轉(zhuǎn),屬于這具身體的記憶蜂擁而至,之前沒接收完全的內(nèi)容全都清晰了。
杭錦根據(jù)記憶得知,原身被一個叫崔姨的人獨自養(yǎng)大,對方熟握易容術(shù),自幼便讓他帶著假面示人,也不說為什么。
十歲那年崔姨去世,后來原身所在的地方遭洪災(zāi),他跟著村民一路逃荒,僥幸活了下來,最終經(jīng)過桃花村,進(jìn)山找尋食時意外摔下山崖昏迷,被老獵夫撿了回來。
他試圖從記憶中了解原身為何要易容,可惜原身也并不知原因,只記得崔姨臨終前都千叮萬囑絕對不能讓人看到他的臉。
于是原身便從未摘下來過,連老獵夫都不知這事。
易容一次可用半月,原身早在崔姨去世前就學(xué)會了,如今更是出神入化,能做出完全貼合的面皮,呈現(xiàn)出截然不同的面貌。
杭錦摩挲著那層薄薄的假皮,栩栩如生的手感像真實的皮膚,只少了人的溫度。
崔姨臨終前都死死拽著原主讓他絕對不能露出他的臉,重復(fù)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斷氣,估計是事關(guān)性命的程度,杭錦可不想死,毫不猶豫將面皮嚴(yán)絲合縫地貼回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