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大娘,請問長河府是那個方向,你可知道怎么去么?”
“哎,長河府啊,那可離這里很遠(yuǎn)了,走路的話要走好幾天呢。你遇上我算你們運(yùn)氣好,我當(dāng)家的就是趕車的,我讓他送你去。我也不多要,一兩銀子就行。”婦人笑著道。
云草聽了本是大喜,可是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上并沒有分文,只好想了想,才掏出一顆靈珠,遞到婦人面前“這個夠了么?”。
“夠了,夠了,你們在這里等著,我這就去叫我當(dāng)家的。”那婦人見是一個瑩潤的剔透珠子,料定必是寶貝,趕忙接過,生怕云草不答應(yīng)似的。
不一會,就見一個老實漢子架著一輛簡陋的帶著棚子的驢車嘚嘚的跑來了。云草也不在意,問明他便是那婦人的丈夫,就和小黑一起上去了。
剛上驢車,慶忌便從云草背上的袋子里探出腦袋,見九娘低著頭悶悶的不說話,便道“九娘,你怎么了?”
“我這馬上要回去了,心里竟有點慌”九娘找了個地方坐下,遲疑了下說。
“你家里從前是個怎樣的光景了”云草岔開了話題。
“我爹是長河府的知府,娘是他的如夫人。在家里我排行第九,所以大家都叫我九娘,我娘對我可好了,什么事都依著我,當(dāng)初我要出來,娘還不讓了,說外面不太平,可惜我沒聽?!本拍镎f到這里,抹了抹淚又接著說“因為我小,家里的哥哥姐姐什么事也都讓著我,但我和大我兩個月的八姐最好了。對了,當(dāng)時我們?nèi)ド舷悖褪前私愀艺f,普渡寺后山的杜鵑都開了,我們才出來上香的。當(dāng)時那么亂,也不知道八姐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”
云草聽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,只能說“一切都過去了”。
她知道此時不管說什么,都無法安慰到她,但又覺得自己應(yīng)該做點什么。她想了想,突然記起自己小時候自己哭鬧不止的時候,老爹都會哼一首古老的曲子。如此想著,她便粗著嗓子,模仿起老爹的聲音,輕輕的哼唱了起來“不管是過去,還是現(xiàn)在,我都是一條小魚,快樂的飛來飛去。不管是活著,還是死去,我都是一只飛鳥,自由的飛來飛去……”
九娘在云草的歌聲中,漸漸的停止了抽泣,只是依然低著頭,而慶忌則是爬在云草的肩頭,似是睡著了一般,感情是把她的歌聲當(dāng)成了催眠曲,云草本想戳醒它,但想了想還是做罷了。一路無話,云草靜坐了一會,又看了一本游記,實在是無聊,這會又不適合修煉,便轉(zhuǎn)過身從小木窗里向外面看去,見不遠(yuǎn)處一排排整齊的房屋,隱約是個鎮(zhèn)子,便朝坐在外面的漢子問道“大叔,我們這是走到那里了,離長河府還有多遠(yuǎn)啊?”
“這才到曲河鎮(zhèn)了,要到明日晚才能到達(dá)府城?!贝鬂h大聲回道。
云草看了看天色,見天已漸漸黑了起來,便向九娘道“這一時半會,也到不了,不如今夜我們就在這曲河鎮(zhèn)歇一晚吧?!?/p>
九娘點點頭,云草便探頭出去,“大叔,我們今晚就在這鎮(zhèn)上歇一晚”。
“好嘞”李二牛開心的朝著那頭健壯的毛驢甩了一鞭子,驢車便快速的向著鎮(zhèn)子駛?cè)ァ?/p>
到了鎮(zhèn)子以后,小黑率先跳下了車子,云草和九娘也跟著下去了。
一路走去,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石碑,上面寫著曲河鎮(zhèn)三個遒勁的大字。再往里走幾百步,便見一條長長的河蜿蜒而上。河道兩旁密密麻麻的建著木房子,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,能看到好幾座彎彎的小橋,河中點綴著幾艘小船。月亮已經(jīng)升起來了,兩旁的人家已點起了燈,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,倒是頗有幾分韻味。
“大叔,你可知道這曲河鎮(zhèn)有什么特別好吃的?”云草無奈的替已經(jīng)醒來的慶忌問道。
“嗯,要說這好吃的,就要數(shù)美味齋的蓮花肉了,在這一代非常有名。嗯,它家的忘情酒也是一絕?!崩疃B犂掀耪f過這小子是個有銀子的主,所以一開口就說出了這鎮(zhèn)上最有名的酒家。
慶忌這會已經(jīng)收起了自己的小馬車,正藏在云草的袖子里,聽到這話,一個勁的扯著云草的袖子。云草也無不可,總之靈珠還有一些,所以便對李二牛道,那就去那家吧。
“好嘞,那你們先上馬車吧,到了我喊你們”李二牛高興的說,心想今晚不僅能夠不用趕夜車,還能夠美美吃一頓,動作就更加利索了起來。
不一會,驢車便停在了一家三層的酒樓前。云草待小二帶著李二牛去安置驢車后,便讓他自去一邊吃飯,并讓他隨便點菜,賬自己一并結(jié)算。而她自己帶著九娘,小黑一起進(jìn)了二樓的包廂。云草也沒看菜單,只讓小二將樓里有名的菜皆都上來一遍,小二雖驚訝但終究什么也沒說的下去傳菜了。待菜都上來了以后,小二也走了,慶忌便急忙的從云草的袖子里爬了出來,像一只青蛙一樣身子慢慢的鼓起,恢復(fù)了正常的大小,便迫不急待的拿出云草為它特制的筷子準(zhǔn)備吃飯。而小黑就比它優(yōu)雅了不少,它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自己的像盆子一樣的大碗遞給云草,云草也順手接過為它夾起了菜。
“云草,我也要儲物袋,我也要有一個自己的碗”慶忌坐在桌子上,像個小孩子一樣說到。
九娘聽了,輕輕的笑了起來。云草也是好笑,想起宗門發(fā)了儲物袋以后,自己就沒有用以前那個,就給它好了,至于碗么,就用這酒樓的,等會一起付錢。慶忌喜滋滋的捧著云草給它的儲物袋,見云草給它夾菜,便收起了儲物袋,歡快的吃了起來。待它們倆都吃上了,云草才自己吃了起來,她先喝了一杯忘情酒,雖不比靈酒,但是入喉甘甜,香氣醇厚,亦算不錯。而那蓮花肉,共有三塊,每塊都是包在半開的新鮮中間掏空的荷花里,吃起來時,不僅酥嫩,還帶有蓮花的香氣。
九娘因不吃飯,只是靜靜的坐在窗子前。她羨慕的看著云草她們吃飯,心想曾幾何時,自己亦是這樣和家人,和朋友一起開心的吃飯。看著窗外的百家燈火,她輕輕的念起夫子當(dāng)年最喜歡的一句詩“遇暢飲時需暢飲,最難風(fēng)雨故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