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聲的悲痛和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翻騰,最終只化作一聲低沉壓抑的嘆息。
噗通——!
沈峰毫無預(yù)兆地一頭栽倒在棺材前,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,徹底脫力。
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磚上,發(fā)出一聲悶響,再無聲息。
“少爺!”李福連滾帶爬地?fù)溥^去。
“他……暈了?”一個紈绔驚叫。
““哈!哈哈哈!”
朱通爆發(fā)出驚天動地的狂笑,指著地上的沈峰,“廢物!大家都聽到了吧?三個月后京衛(wèi)大考奪魁,若是做不到就親自劈了御賜金匾!”
拍著漆黑的棺材板,“哈哈哈!沈定遠(yuǎn)看看你的好兒子!這是要把你沈家?guī)辖^路啊!”
滿堂紈绔再次爆發(fā)出刺耳的哄笑,剛才那點詭異的感覺全沒了。
現(xiàn)在這個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廢柴沈峰!
“肯定是被自己吹的牛x嚇暈了,什么狗屁賭約?瘋話而已!”
靈堂再次充滿了嘲弄和喧囂,仿佛那鐵血誓言從未存在過。
沒人注意到。
當(dāng)李福和其他仆人手忙腳亂地抬起沈峰準(zhǔn)備送回房時。
那道如幽靈般的黑影,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昏暗房梁。
他對侯府極為熟悉,幾個閃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黑影身形矯健,動作敏捷非常,不過幾個閃躍騰挪便悄無聲息地翻進(jìn)一座深宅后院。
熟練地穿過隱秘的角門,進(jìn)入一間點著微弱燭火的簡樸內(nèi)室。
室內(nèi)陳設(shè)簡單,只有一張厚重的硬木書案,上面攤著一張破舊的北境地圖。
一個身材魁梧、鬢角斑白、穿著半舊戎裝、臉上帶著一道深刻刀疤的獨臂中年漢子,正背對著門,粗糙的手指在地圖上的墨麟城的位置摩挲著。
聽到腳步聲,獨臂漢子頭也沒回,聲音低沉地問:“如何?那廢物……又干了什么丟人現(xiàn)眼的事?”
黑影深吸一口氣,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(fā)顫,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驚愕:
“王頭兒,變了!沈峰徹底變了個人!”
“他在靈位前和朱通那畜生立了個死約!”
他猛地一砸手掌,眼中精光爆閃:“三個月后京衛(wèi)大考,要是不能奪魁,他就親自劈了御賜牌匾,帶著沈家滾出京城!”
“什么!”獨臂漢子王毅猛地轉(zhuǎn)身,那雙原本沉靜的虎目瞬間瞪圓,瞳孔里爆射出駭人的光芒。
手中握著的粗陶酒杯,被他瞬間捏得崩碎!
與此同時,沈峰房間內(nèi)。
郎中已經(jīng)為沈峰號過脈,管家李福纏著郎中詢問病情。
“沐先生,我家公子究竟怎么樣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