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,他的噩夢開始。
整整一年半,日記本上全是空白。
直到沈瑜霜來小山村找他時,日記本上終于重新落下字跡,是對他離別信的回應:
【北宸,對不起。
我知道你這些年來受了很多委屈,我卻總是想著叫你再忍忍。最開始我想的是快點生下孩子,我們就解脫了;可孩子出生后,我看著她小小的臉,心就軟了,想著多陪她一段時間;后來爸媽說女兒幫他們掌不了權,要再生個兒子,溫子謙又裝作體諒我的樣子……我又一次心軟。
我的心軟成了刺向你的利刃,讓你走得那么決絕。
我常常想,如果那天我沒有妥協(xié),會不會我們現(xiàn)在已經結婚生子,去了你想去的任何地方?
可是沒有如果。
現(xiàn)在我能做的,只有盡力補償你。萬一哪天你心軟了呢?】
墻上掛鐘的時針滴滴答答轉了一圈,孟北宸才合起手里的日記本。
而剛好這時,沈母和一群醫(yī)護人員推著沈瑜霜的移動床走了出來——這次轉院回京都,是為了讓她接受更好的治療。
這或許是他和她的最后一面。
孟北宸將日記本還給沈母,聲音平靜:
“伯母,如果有一天她醒來了……”
“麻煩您幫我轉交一句話:以前種種就此翻篇,我們以后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,永遠不要再見面了?!?/p>
說完,他不再看沈母,也不再看移動床上昏迷的沈瑜霜,腳步堅定地朝相反方向走去。
風掀起他的衣角,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——
那是他選擇留下的人間煙火。
沈瑜霜,我們就此別過,再也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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