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白不置可否,提起桌上酒壺仰頭灌下,姿態(tài)落拓又隨意。內(nèi)侍吃不準(zhǔn)他的態(tài)度,又不敢斥責(zé),只一臉為難地說道:“李官人……”
“不去?!焙喓唵螁蝺蓚€字。
內(nèi)侍面露尷尬:“這可是圣諭……況且此前您領(lǐng)了旨,怎么能說不去便不去?!?/p>
“呵~”
李白聽罷,一笑置之,仍是自斟自飲,半分眼神都不愿分給他。
內(nèi)侍求救般的看向一旁的賀知章,賀知章收回目光,笑得滴水不漏,幫勸道:“李詩人想必是改了主意,你回去和陛下實(shí)話實(shí)說,陛下寬厚,不會責(zé)怪于你的?!?/p>
“可是賀監(jiān),這圣諭……”
“圣諭嚇不到李太白,公公請回吧?!?/p>
李白一邊飲酒一邊答話,竟是絲毫不將天子的金口玉言放在眼里。旁邊的賀知章?lián)u搖頭,在心里笑了一下,向內(nèi)侍使了一個眼色。那人萬般無奈,只好行了個禮退去。
“你這是,不打算入朝為官了?”看人走遠(yuǎn),賀知章饒有興趣地問到。
李白將賀知章的酒杯斟滿,回答道:“陛下看中的是我的名聲,而不是我的才能,水鏡一番言論,白亦明白許多,長安三年如幻夢,我又何必再上趕著入夢?須行即騎訪名山吧!”
他笑得開懷,引得賀知章也不由得笑了起來:“天姥山或許未必如你詩中所寫高峻,但越中山水靈秀,不知老夫是否可以邀到謫仙人在鏡湖飲酒啊?”
李白微微錯愕:“賀監(jiān)您……”
賀知章語氣輕松又帶著嘆息:“老咯,該致仕了,不差這一兩年。”
命數(shù)不永,不如早歸去。
成都,浣花草堂。
杜甫垂眸,想起昔年與李白相交的種種,李白驚才絕艷,卻終究難逃命運(yùn)的幾度浮沉,文章憎命達(dá),自己不也是如此嗎?
北宋。
蘇軾默念著龔自珍的那幾句評論,越品越覺得精妙:“莊屈合于太白一人,儒仙俠融于太白一身,所以他的詩才會落拓之中亦有感懷深沉,入世之中又有飄然氣概,龔自珍的評論入木三分?。 ?/p>
未央宮。
劉徹頂著眾臣自認(rèn)為隱晦的眼神沒好氣地擺手:“行了行了,朕知道寫作業(yè)。”
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嗎?!
不過話說回來,七律是什么,好像沒聽說過?
老祖宗們在為作業(yè)頭禿,一部分是為不知七律為何物而感到棘手,另一部分則是為李詩詞意縱橫無法改成七律而糟心。
但盡管如此,之前交過作業(yè)的人卻是不敢不交,沒看見漢武帝已經(jīng)給大家做過反面教材了嗎?不交作業(yè)被點(diǎn)名了怎么辦?!因?yàn)檎n業(yè)問題被一個后輩點(diǎn)頭批評,臉還要不要了?
然而,不知怎的,幾天過去了,水鏡仍是毫無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