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安靜地坐在案前,看著蕭長陵一勺一勺將蓮子粥送入唇中。
燭火搖曳,他的眉目在昏黃的光線下竟顯出幾分難得的柔和。
“陛下,味道如何?”我輕聲問道
他放下玉勺,目光復(fù)雜地看了我一眼:“很像。”
我柔柔一笑:“嬪妾拙劣,不及先皇后萬分之一?!?/p>
他放下碗,抬眼看向我,黑沉的眸子深不見底。
半晌,他忽然抬手,指腹輕輕摩挲我的臉頰。
夜深時,他破天荒地留宿在了清秋閣。
床笫之間,我刻意模仿記憶中那個人的神態(tài),在他耳邊輕喚“長陵哥哥”。
這是裴浣之私下對他的稱呼。
他渾身一僵,隨即動作愈發(fā)激烈,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(rèn)什么。
云雨過后,他很快沉沉睡去。
我支起身子,借著月光打量他的睡顏。
這張臉與百年前那位開國祖皇帝有七分相似,尤其是眉宇間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慢。
“蕭家的人啊”我用指尖虛虛描摹著他的輪廓,在心里冷笑,“果真是一脈相傳的貪婪。”
我跟蕭家的孽緣,從百年前就開始了。
百年前,我也是這樣躺在祖皇帝的龍床上。
那時他還是個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將軍,在凱旋途中遇見在河邊跳祈雨舞的我。
他捏著我的下巴說:“跟我走吧?!?/p>
他的眼神與今夜蕭長陵看我時如出一轍,貪婪、執(zhí)拗、占有欲
我那時天真,以為那是愛。
直到他登基稱帝,將我囚在黃金打造的牢籠里,不肯放我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