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偏偏他就是很怕謝明受傷。
他想讓謝明去死,但他又舍不得。
所以那一刻,言翊的世界像是有什么東西碎掉了。
他的真心滴著血,滴滴都在譴責(zé)他不負(fù)責(zé)任,去保護一個毀了他一生的男人。
誰都不懂。
除了謝明。
所以他在言翊將他抱住的剎那將人死死回抱住,同時腳底法陣大開。落雪橫在言翊和那把閃著黑色閃電的長劍之間,把危險死死隔絕在了白色光罩外面。
那法陣言翊認(rèn)識。
當(dāng)初在清凈山的時候,謝明曾經(jīng)使過。
然后他和謝明陰陽兩隔了十三年。
剎那間言翊臉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,他渾身發(fā)冷,慌亂之間想起身阻止,卻又絕望地發(fā)現(xiàn)他被謝明死死箍住,竟是動彈不得。
令人鼻酸的真相幾乎是要把他的理智沖得潰爛掉。
他抬手,想打謝明,卻在碰到謝明背部的剎那,被謝明的悶哼和滿手的溫?zé)狃つ亣樀媒┰诹嗽亍?/p>
“謝明?”言翊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。
“我其實也不是什么天下崩潰
謝明似乎是把什么都考慮好了。
在他的世界里,亦或者是在他所接觸的這個世界里,對壘的終點,不是死就是活。
沒有在打完之后還有握手言和的情況。
從來沒有。
就算是簡君,都是很長時間后,二人再見時才有了幾句說話的機會。
或許簡君是個意外,但這個意外來得實在是有點太晚了。在所有人都因為嫉妒對謝明喊打喊殺后、在謝明真的以為和他論劍的人都會對他喊打喊殺后。
他也不是沒有自我反省過,只是約莫天才都有些毛病,劍握在自己手上的時候,往往意識不到自己錯在哪里。
上天并非會偏愛某個人。
在給他人人都羨慕嫉妒的天賦與能力時,會從他身上拿走一些為人處世的方法。
謝明明白得太晚了。
而在他明白過來的時候,這些已經(jīng)全部都是身外之物。
他開始一心一意地教導(dǎo)、照顧那個因為他而陷入痛苦的孩子,一邊看著他長大,一邊因為心虛愧疚而輾轉(zhuǎn)難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