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謝明聽得頓了頓。
像是高嶺之花被拉下凡塵。
謝明不便再多說,只是拿著酒壺和簡君的碰了碰,又仰頭慣了一大口。
他忽地覺得有些壓抑,那種昔日死對頭忽然變了模樣和自己也沒好哪去的落差感。
他只是無比清晰地感覺自己還活著。
“你呢?你同你那徒弟如何?”簡君盯著謝明,“他為你做了這么多?你難道一點觸動都沒有?”
把謝明聽得又坐了起來:“什么意思?你好像很了解?”
簡君微愣,但看著謝明詫異的眼神,頓時又了解過來。
是啊。
言翊做那些事情的時候,謝明已經(jīng)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他如何能得知?
“我那時為了修煉去往了極寒之地,趕回之時,你已命隕?!焙喚龘]手布了個隔音陣,緩緩道:“只剩言翊在尸堆里尋你。”
該如何形容那時的場景呢?
酷暑八月,漫山飛雪。
明明還未進(jìn)入清凈山,便已經(jīng)被那股生造出來的寒意凍得連飛都飛不穩(wěn)。
那里幾乎一片狼藉,堆尸成山。
為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名頭,對一個二十一歲的青年和十五歲還未及冠的孩子大肆絞殺,簡君不能理解。
他落了劍,盯著這尸海,不可置信之時,在那尸堆里看到了一個踉踉蹌蹌行走著的孩子。
那是言翊,是謝明唯一的徒弟。
他穿得很是單薄,這個時候因為寒冷眼睫上都覆上了一層霜。
但他還是在……在撐著一口氣,邊哭邊在那尸堆里尋找謝明的尸體。
他太小了,又虛弱,翻開某具身體確認(rèn)是不是謝明之時,甚至需要拿背去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