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經(jīng)完全炸了。
他像是沸水里的魚,被燙到之后躍起,然后又無力地墜回去。
“你方才明明說劍修一脈已經(jīng)不成樣子,你還說我——”獨孤雨咬牙切齒間話音戛然而止。
這要怎么說?
說他要是遇上慕深之后劍都沒機會拔出來那也太——
“我說你什么?”謝明起身,剎那間燭光被,攔住,謝明的影子覆蓋在獨孤雨的身上,仿若一座越不過去的高山,將他罩了個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“我一個音修,既不認(rèn)識你又同劍修無冤無仇,我說什么?”
他說著說著話音一轉(zhuǎn):“這位兄臺,你我二人從未遇見過,為何對我這般大敵意?”
三兩下就主客顛倒。
言翊:“……”
他低頭,已經(jīng)不敢看了。
雖被獨孤雨打過一次,但此刻,他是同情他的。
獨孤雨:“……”
這里是個角落,別人或許看不到,但他看的清楚明白。
這人說話雖溫和而綿緩,但那雙垂著的眼眸里卻盡是冷漠。那并不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,反倒像是……像是在看一個許久未見的仇人。
獨孤雨自認(rèn)習(xí)劍已久,他對劍和劍修的直覺已經(jīng)遠(yuǎn)超其他修行之人。
他像是忽然產(chǎn)生了一種錯覺,眼前這人雖表面儒雅隨和且拿著把玉簫,但其實此人心思深沉,其身上透出來的壓迫感和威脅感,絕非一個音修所能有。
道更像是……更像是……
更像是一名劍修。
獨孤雨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。
“我未曾聽錯,但你若是不承認(rèn),我也拿你沒辦法。”他說著說著反倒沉穩(wěn)下來。
明日就是起師會,這會奉天內(nèi)幾乎是各處戒嚴(yán),萬象宗的弟子幾乎隨處可見,他若是此刻在這里動手,想必只會被趕出奉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