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明的手覆在言翊的手背上,將之拿到微微離唇遠(yuǎn)了一些。
莫名的,他心跳有些快。
似乎是預(yù)料到什么但又有些不太能確定,于是焦慮緩緩蔓延心底。
他聲音沉下來,說話間不經(jīng)意透露出來的溫柔不知道是在哄言翊還是在哄自己:“在害怕?因為和蒼云很久沒見了?”
言翊:“……”
言翊搖了搖頭。
他只是盯著自己被謝明抓住的那只手,在感受到從謝明指尖傳達(dá)過來的溫?zé)岷?,抖得更厲害了一些?/p>
他試著將自己的手抽出來,但身邊的人力道驀地加重,讓他有些動彈不得。
“誰在害怕?”言翊垂眸反問,“謝明,是誰在害怕?”
回答不出來問題的時候,便把問題拋給別人。
這是謝明之前教給他的。
“我們能順利拿到劍然后回去嗎?”長時間沒有得到謝明的回答,言翊又問。
他盯著謝明抓著自己的手:“謝明,我們誰比誰更害怕一點?”
仿佛被什么刺中了心臟,疼得謝明像是忽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一個慌神之間,竟是沒抓穩(wěn)言翊的手,讓其從自己掌心滑了下去。
謝明:“……”
言翊:“……”
“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?!毖择凑f,“在等和蒼云重逢的這一天?!?/p>
人總是會想很多東西。
譬如十三年的等待究竟有沒有意義,又譬如斷送自己的前途究竟值不值得,還譬如獻(xiàn)祭自己的未來究竟能不能讓自己哪怕心安那么一點點……
這些,都是言翊經(jīng)常要想的問題。
師徒二人對視在一起,相顧無言。
卻又像是什么都說了。
他們其實都是在等這一天。
只是兩人都很會偽裝自己,一邊忐忑害怕,一邊不停地拿別的事情做偽裝。
甚至是每一次親熱,每一次溫存。
為了轉(zhuǎn)移注意力,不擇手段。
眼神下的風(fēng)平浪靜蓋過了心臟的失衡失溫。
而直至現(xiàn)在,謝明心中那點原本抱著僥幸的猜測,算是徹底得到了印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