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沒怎么。
再后來他和他徒弟相擁著接吻,做了世界上極近親密的事,他們依偎在一起,毫無間隔的身體間隔著這輩子無法跨越的高山長河。
他陷在里面,無論怎么掙扎也掙扎不出來。
腳底下的土地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一汪沼澤,他陷進去,被埋沒在沼澤底下的腳上,被兩百多雙手握住,拼了命地想把他往底下拉。
謝明其實知道自己在做夢。
但他就是,醒不過來。
他在自己的夢里走過了一次又一次自己的前生。
循環(huán)往復,不見其明。
沼澤再一次淹沒自己的鼻腔,窒息感從頭到腳蔓延開來。
謝明只覺得深陷絕望囹圄,半分力氣都沒有。
可忽地,有好多人闖進了進來。他們彎下腰,將胳膊伸進這深不見底的沼澤里,抓著他的衣服,將他拉了出來。
謝明睜眼,盯著眼前陌生的人。
正欲問他們是誰,余光里眼熟的小胖子讓謝明微微瞪大了眼睛。
“孩子,能進來你的夢里,當真是不容易?!?/p>
“靈魂的力量到底還是太小了,我們跟了你一路想阻止你進小溪村,但還是攔不下來?!?/p>
說話的夫妻面色溫柔,看向自己的眼睛里,盛著心疼。
謝明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——
“我們是言翊的爹娘。”那面色溫婉的女子眼泛淚花,道,“謝謝你一直替我們照顧阿言,你是個好人。”
“小溪村的覆滅和你沒關(guān)系,你已經(jīng)很盡力地想保護我們了?!?/p>
“別再被噩夢困住,快醒醒,外面有人在等你?!?/p>
謝明似乎是強忍著淚,呼吸急促。
他自十九歲開始,往后的每一個日夜,都因為那個村子的傾覆備受煎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