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（第1頁）

“你甚至不惜殺了自己還有著身孕的愛人。”謝明驀地狠狠皺著眉頭，“你還有沒有良心？”

半空中的人沉默了好一會。

好半天，他抬手，拿掉了覆在自己臉上的面具。

那張臉，和林晚眠的記憶里深愛著的那張臉長得一模一樣。

是術(shù)風(fēng)。

十五年前名聲響亮程度僅次于謝明的陣修天才，術(shù)風(fēng)。

約莫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，他的臉看著極為蒼白，同他身上穿的那濃黑的衣服對比，看著不像人，像帶著陰鷙之氣的鬼。

他隨手把面具扔在一邊，眸光中露出滿不在意的笑：“對，你最有良心?！?/p>

他看著謝明，又看著一旁忽然沉默下來的言翊，笑道：“你太有良心了，一邊屠了自己徒弟的村子，一邊享受著自己徒弟的愛。你是不知道言翊這十三年過得有多苦嗎？你可真是太有良心了?！?/p>

恍若一盆涼水潑在謝明身上。

剎那間，謝明的表情有些空白。

其實(shí)早就已經(jīng)做好了這個(gè)秘密會被言翊知道的準(zhǔn)備，但無論怎么準(zhǔn)備，在這些話真正被言翊聽到的剎那，謝明還是止不住的心悸了一瞬。

“你這是什么表情？”術(shù)風(fēng)像是看到了什么很好玩的東西，這次倒是笑進(jìn)了眼底去，“我是看在你死了十三年的份兒上才替你把這件事情告訴言翊，你怎么好像還不高興？”

他道：“你不該謝謝我嗎？至少，這么殘忍的事實(shí)，不是你親口告訴你的親親徒弟的啊?！?/p>

藏了十五年的秘密被他人這么輕易地宣之于口，那一剎那，謝明不敢轉(zhuǎn)頭去看言翊的眼睛。

“林姑娘本來是可以不用死的是不是？”謝明呼吸有些急促，好像有什么東西正急促地抽空他肺部的空氣一般，以至于他看著有些微微發(fā)抖。

好奇怪。

原來謝明也會因?yàn)橥纯喽l(fā)抖。

“她不該救你?！毙g(shù)風(fēng)面無表情說，“德良也不該給你那碗齋飯?！?/p>

好半天，謝明甚至不能理解術(shù)風(fēng)究竟在說什么。

他身體有些僵硬，沉默的片刻，似乎在盡全力試圖去了解事態(tài)為何會發(fā)展到這個(gè)地步。

但很顯然，他失敗了。

無論是林晚眠、德良，還是言翊。

頃刻間好似世間所有不堪的罪行都壓在他身上，一切和他有關(guān)的人皆因他受到不公正的牽連。

他年少時(shí)候犯的錯，以這樣的方式，一千倍、甚至一萬倍的還給了他。

“謝明，如果十五年前問鼎天下第一的人是我的話，這一切都不會發(fā)生?！毙g(shù)風(fēng)抬手，蒼云劍尖直指謝明面龐，“我所做的一切，都只是為了自己能夠站到那個(gè)第一的位置上，殺妻也好，束縛他人靈魂也罷，我不覺得我有什么錯。”

他道：“謝明，人不為己，天誅地滅?！?/p>

當(dāng)?shù)诙母杏X，真的很不好。

做任何事情，即使是風(fēng)光無盡，也會被旁人議論說“可惜還是差了謝明一截”。

分明也是天才，憑什么他走到哪里，投到他身上的視線都帶著同情？

第一和第二，差別竟這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