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章（第1頁）

畫面一轉(zhuǎn)，小溪村燃起熊熊大火，謝明執(zhí)劍站在火海里，清晰的側(cè)臉線條上，不知道淌著誰的血。

“眼熟嗎？是不是覺得他很像是地獄里的惡鬼？”術(shù)風(fēng)猛地擒住言翊的下巴，惡狠狠道，“你師尊說我殺人如麻，但我想請問殺兩百個人和殺兩千個人有區(qū)別嗎？你的師尊又有什么資格來說我呢？”

言翊眼眸微閃，他盯著幻境里那個知道真相后失去劍意的少年，終是沒忍住，面龐濕潤。

“先前給你的那些信，其實只告訴你了一半真相?！毙g(shù)風(fēng)盯著言翊的臉，像是在欣賞，“謝明確實是屠你村莊的兇手，但他其實并不想這么做。”

術(shù)風(fēng)笑著：“所以他失去了這世間獨一份的劍意，他被愧疚折磨得甚至想死，你知道嗎？”

他越說笑容越滲人：“所以言翊，你師尊收你為徒其實不是想看你痛苦的神色，他是想教你本領(lǐng)，讓你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立足，然后……”

“讓你用他教給你的本領(lǐng)殺了他。”

決裂

要怎么說？

一番解釋聽上去好像是為了緩解師徒的關(guān)系，為了解開他們的誤會，甚至造出十五年前的幻境，告訴言翊你的師尊其實是個好人。

所有的錯誤都只是謝明遭人欺騙，少年本坦誠隨性，卻因為小溪村那兩百多口人的性命至此跌落神壇。

術(shù)風(fēng)似乎是在言翊面前扮演著一個好人的角色。

但真的是這樣的嗎？

不是。

他是在誅言翊的心。

“你還要怪他嗎？”他提起言翊的領(lǐng)口，看進(jìn)言翊因為絕望已經(jīng)有些失神的瞳孔里，“你怎么能怪他呢？！”

他幾乎是有些暴力地猛地抓住言翊的頭發(fā)，強迫他看向幻境里跪在雪地里渾身是血不省人事的謝明：“你師尊本該是天上星人間月，卻因為被騙而失去引以為傲的劍意。不僅如此！你還這么沒有眼力見地去拜他為師，你在他身邊的兩年里他天天都在受折磨你知道嗎？！”

一邊傾囊相授，一邊數(shù)著日子等自己的徒弟殺了自己。

于謝明來說，這是他必須要償還的債，是他必須要經(jīng)歷的劫。

命運齒輪像是刻意地要去捉弄人，安排兩個有著血海深仇的人相遇相知相愛，最后讓他們同時陷入被折磨的痛苦里。

可是怎么辦。

沒人告訴他們，原來愧疚的海里也會開出情愛的花。

“我分明在十年前便已經(jīng)告訴你謝明是屠掉你村子的罪魁禍?zhǔn)?，但你還是執(zhí)意維系著引魂陣，你如今的痛苦能怪誰呢？”術(shù)風(fēng)將言翊甩開，又朝著似乎是陷入夢魘里的謝明瞥了一眼，冷冷道：“你甚至不能怪謝明，你只能怪你自己。”

在他眼里，言翊和謝明都是一丘之貉，他們多痛苦，那他便多高興。

甚至不需要如外面那般混亂纏斗，他只需要創(chuàng)造幾個幻陣、只需要多說幾句話，就可以將這對足以讓整個世間動蕩的師徒狠狠踩在腳下。

這快感讓他幾欲控制不住發(fā)狂。

心上的痛，要比被劍劃傷的痛，更讓難以承受一些。

他當(dāng)初親手要了林晚眠的命的時候，就知道。

可怎么辦……噬魂陣的引子，需親生骨血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