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那里不過是受到些冷待罷了,當(dāng)然了,哪怕是這樣,我的阿幺也受苦了……”陸子弦說。
“不過是受到些冷待?”林重衣忽然很想笑,也罷,他都這樣認為了,不說也罷。
于是她便又躺下去閉目休息,偏偏陸子弦不肯罷休,再次將蜜餞遞到她的嘴邊讓她吃。
“阿幺,吃過這顆蜜餞,以前的一切就讓它隨風(fēng)去了,從今天開始,你以后的每一天都會如這蜜餞一般甜的!”陸子弦滿懷希翼地看著林重衣。
以前的一切都隨風(fēng)?
一股無名火從林重衣的心頭飆起,她再度起身,一巴掌拍掉了整一碟蜜餞。
瓷碟落地應(yīng)聲而碎成無數(shù)片,就像她跟陸子弦的關(guān)系一般,裂痕太多,再也無法修補了。
“我喝藥真的不需要再吃蜜餞了,因為比藥更苦更惡心的東西我都吃過!”林重衣一字一頓地說。
有一次,她照樣是被羽臣逼著與獵狗搶食,那次她剛好病了,整個人暈暈沉沉,渾身無力,她哪里搶得過那些兇悍的獵狗?
所以她一塊肉都沒搶到!
“最后你猜,那些羽臣們怎么對我?”林重衣瞪著陸子弦問。
“和狗,搶食?”陸子弦震驚地看著林重衣。
“他們強迫我吃下那些獵狗拉下的屎!”林重衣的聲音竟出奇地平靜。
“狗屎是不是比苦物要難吃得多?但是我必須要咽下去,不能吐。因為吐出來的話,他們會讓我舔干凈!
所以,我吃苦藥真的不需要再吃蜜餞了!”
不僅如此,她在羽國生病時,天知道她有多渴望能吃上一碗苦藥,減輕痛苦。
可羽臣們只會在她快要死的時候,給她吃一點藥,然后她就只能靠著自己的意志力一點一點地熬過來,活下去。
陸子弦一雙星眸瞪到極致,步步后退,嘴里呢喃著:“吃,狗,屎?怎么可能?暗探傳回來的消息,從未說過這樣的事,他們的確說過你在那兒過得像奴婢,有時候還要干活,僅此而已。
那些羽國人并不敢真正傷害你!”
林重衣忽然笑了,她很想將自己剝光,讓陸子弦看看她滿身的傷痕,但她忍住了,現(xiàn)在給他看這些又有什么意思?
這時,林蕊走了進來,看見滿地的碎瓷片,撲過去抓著陸子弦的雙臂,上上下下地查看,緊張地問:“子弦哥哥,你沒事吧?你現(xiàn)在是沛國的支柱,可千萬別出什么岔子!要不,你先下去吧,我來照顧姐姐。”
陸子弦神情恍惚,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林蕊的話,他深深地看了林重衣一眼,然后轉(zhuǎn)身大步離開了。
陸子弦回到臥房,立即召喚出一名暗衛(wèi),下令:“關(guān)于幺陽公主在羽國為質(zhì)時的消息,似有不全不實之處,你立即去聯(lián)系羽國的暗探,再次問問幺陽公主三年來在羽國的待遇如何,病痛哀樂,一日三餐,事無巨細,都要一一如實回報!”
“是!”暗衛(wèi)應(yīng)了一聲便轉(zhuǎn)身離去。
接著陸子弦又喚出了另一名暗探,吩咐他帶人下去將有關(guān)林重衣那些不堪的春宮圖小冊子全部收起來銷毀。
“不管用什么手段,這些東西絕不能再在沛國境內(nèi)流傳,也要讓那些人閉嘴。必要時,殺一些人震懾!”此時的陸子弦神色冷厲,猶如殺神臨世,和面對林重衣時的樣子大相徑庭!
暗衛(wèi)下去后,陸子弦走到書桌前坐下,拿起一封書信看了起來,可卻怎么也無法集中精神。
他腦海里不斷出現(xiàn)“林重衣與狗搶食,被逼吃狗屎”的畫面,想得多了,他不由得干嘔了起來。
“阿幺,我曾寵著縱著的阿幺,你在羽國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?”陸子弦捂著心臟,突然覺得那里一揪一揪地疼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