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子弦本想到林重衣身邊安撫幾句,見林蕊過去了,他便停在了原地。
他覺得林蕊過去一定會(huì)好好勸住林重衣,讓她冷靜下來,接受多奶娘的死,盡快進(jìn)入正常的生活的。
可陸子弦想錯(cuò)了,大錯(cuò)特錯(cuò)!
“姐姐,金子的話都是真的,你不在沛宮三年,幺陽宮的人的確是受盡各種冷待和折磨?!绷秩餃愒诹种匾碌亩?,聲音輕得猶如呢喃。
克扣份例是家常,打他們罵他們更是便飯。
過去三年,太皇太后常常叫幺陽宮的人前去侍候,尤其是金子和多奶娘。
有一次多奶娘給太皇太后洗腳,水太燙了,把太皇太后的腳給燙傷了。
太皇太后就讓人取來一盆沸水,讓多奶娘站在沸水里,等水冷了再換沸水,如此反復(fù)多次,直到多奶娘的腳被燙掉一層皮。
過后太皇太后又授意太醫(yī)不給她好好醫(yī)治,以致多奶娘雙腳潰爛,活生生疼了幾個(gè)月才好。
“你知道嗎?給太皇太后洗腳的那盆水,是我命銀屏偷偷弄了加熱的水進(jìn)里面。”林蕊用只有林重衣才聽得見的聲音娓娓道來,她的臉上掛著溫柔無害的笑容,在別人的角度正像一個(gè)貼心的妹妹在安撫接近崩潰邊緣的姐姐。
殊不知,她一字一句都將林重衣推向爆發(fā)的高潮。
還有一次,那是寒冬里最冷的一天,太皇太后又命多奶娘和金子前去侍候,多奶娘給太皇太后端茶時(shí),不小心將茶水灑在了太皇太后的身上,太皇太后便罰金子和多奶娘到院子里跪了一夜。
“那一夜風(fēng)雪好大啊,我躺在坑上蓋了三張棉被,屋里烤著火盆還覺得冷,可金子和多奶娘卻在雪地跪了一夜。
第二天被人發(fā)現(xiàn)時(shí),兩人都已經(jīng)凍僵,后來太皇太后命人將她們抬進(jìn)屋,用火盆烤她們。
她們可真命大,竟然活下來了。
你知道嗎?
多奶娘之所以會(huì)灑了茶,也是我授意銀屏撞她的。
太皇太后當(dāng)然也看見銀屏撞了她,可那又怎樣?
“都說打狗看主人,誰讓她們主人遭人厭呢?”林蕊輕聲說,“你知道金子的喉嚨是怎么傷的嗎?是我借著太皇太后的手,命青屏和銀青帶人按著她,然后往她嘴里灌滾燙的熱油給弄壞的。
至于為什么?我記不大清楚了,反正就是看她們不順眼唄,這一切都是因?yàn)槟悖?/p>
這些事,大多都是我的主意,但在子弦哥哥和很多宮人的眼里,我每次都是那個(gè)去救他們的人。
在大家的眼里,我是一個(gè)善良,極重姐妹情的好公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