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覺得我丟臉了吧。
我轉(zhuǎn)身想走,喬語眼眶瞬間紅了:
“嫂子,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滿意?你嫌我是養(yǎng)女,一直想趕我走……”
喬湛小聲走過來對我說:“你們都是大山出來的,你體諒一下小語……”
我看著只想息事寧人的喬湛,只覺好笑。
喬語隨便一件衣服都上萬,首飾更是八位數(shù)。
她怎么能與在黃土刨食的大山女兒相提并論?
她若真懂鄉(xiāng)下人嘴有多毒——
就會知道村長逼著我爸打掉我腹中沒爹的野種。
我媽跪了三天三夜,滴米未進為我求情。
喬湛不會懂,我也不想再解釋了。
爬出泳池時,我腦中頓時嗡嗡作響。
腳下的擦腳布,
竟是奶奶臨終前熬了700多個日夜,一針一線為我繡的喜被!
現(xiàn)在上面沾滿了泥沙、污垢。
有人正用它蹭腳,還抱怨著:
“這破布掉色,都把我腳染紅了!”
我顫抖著撫上那歪歪扭扭的針腳,淚水奪眶而出。
最后半年,奶奶的眼睛已經(jīng)看不清了。
她找不準繡線的顏色,卻堅持繡完。
她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是:
“奶奶盼著你出嫁呢,但奶奶知道月月一定有難處。
如果奶奶撐不到那天了,就讓這條喜被代奶奶祝福你……”
周圍人知道緣故后,臉色都不大好看。
有人小聲說著“真晦氣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