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去接……是去巡查邊境嗎?因何而戰(zhàn),因何而死?”
“沒人告訴我們,我也想知道阿兄為何而死?!鄙晖雷齐y掩悲憤,“明明未起戰(zhàn)火,河西四郡一片祥和安泰,總不會是沙匪干的吧?你知道我阿兄多神勇嗎?我與他打架過招從未贏過,我不信區(qū)區(qū)沙匪能殺得了我阿兄!”
是他嗎?
譚懷柯暗暗思量,那夜河谷之中驚鴻一瞥,那個(gè)從沙匪手中解救了他們的年輕將領(lǐng),便是自己的郎君嗎?若果真如此,他應(yīng)是遭了那群刺客的毒手。
然而此事處處透著詭譎。
且不說那群刺客受誰人指使,前來和親的陌赫公主一行盡數(shù)被屠,出關(guān)迎接的鎮(zhèn)西軍先遣隊(duì)也無一生還,事情發(fā)生近一個(gè)月了,竟沒有半點(diǎn)風(fēng)聲傳出?
為什么?
見她神色有異,申屠灼挑眉道:“你在想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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譚懷柯掩藏了紛亂的情緒,跪在牌位前,給亡夫上了三炷香:“沒什么,只是感嘆造化弄人,以你阿兄的品行能耐,若不是英年早逝,斷不會輪到我來與他成婚?!?/p>
(請)
所圖為何
申屠灼語帶嘲諷:“你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我阿兄?”
“配不上又如何?”裊裊青煙升起,譚懷柯看開道,“如今還不是木已成舟?!?/p>
“聽你這話,是想在我家長長久久地賴下去了?”申屠灼抱臂審視她,“我勸你盡早自請和離,別再糾纏我阿兄了,年紀(jì)輕輕就守寡,何苦來哉?我也奉勸你別想仗著我阿兄遺孀的身份對申屠府的家業(yè)動什么歪腦筋,否則以我阿母的脾性,斷不會善待你這么個(gè)商賈出身又包藏禍心的新婦?!?/p>
“我糾纏你阿兄?”譚懷柯覺得好笑,語氣難免有些沖,“你以為這樁婚事從頭到尾的安排,我這新婦有的選嗎?就算我有心和離,君姑會同意嗎?”
“我阿母那里,我可以替你勸說。原本我就覺得這事辦得很不妥,這不是讓人拿我們申屠家當(dāng)笑話看嗎?我阿母多半只是一時(shí)鉆了牛角尖,等她醒過神來,你再做出安分守己的樣子來請求,她自不會再為難于你?!?/p>
“小叔說得簡單。好,就算君姑放我和離,那和離之后呢?譚家會放過我嗎?他們不會收留我的,只會想著再把我賣掉一次,給他們換得更多家財(cái)。這一回好歹是你們這樣的良人家,下一回可就不知是哪里了!”
“哼,所以我才說,你們這些商賈之人最是薄情寡義,真不知我阿母和阿兄是怎么商量的,相看半天怎么就挑中你們譚家了!從不肯退婚退聘這事就能看出來,你們家個(gè)個(gè)虛榮貪婪,沒一個(gè)人安好心,你定然也不是什么善茬!”
“既然你已認(rèn)定我居心不良,那我也無可辯駁?!弊T懷柯懶得再跟他掰扯,挑明了話趕人,“深更半夜的,小叔還是盡快離開吧,待在我與郎君的青廬里算怎么回事?”
“你這胡女……當(dāng)真油鹽不進(jìn)!”申屠灼咬牙,“你到底所圖為何!”
“我所圖為何?”譚懷柯哼笑,“我圖申屠家富庶,你阿兄戰(zhàn)死沙場,我身為遺孀,還能拿到軍中撫恤,體己錢不就有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