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前不想回答你,是因為你沒資格知道?!逼顪Y眉眼微垂,看不清眼底色澤,“也是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在妄想。”
裴子琰表情一點點變了,昏暗的燈火下,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。
之前沒有回答,是因為覺得自己是在妄想,那么他今晚為何愿意回答了?
是因為這件事不再是妄想?
祁淵嗓音漠然:“今晚殿下告訴我,感情之事沒有尊卑之分,就算是街邊的乞丐,也有喜歡一個人的權(quán)利。”
裴子琰瞳眸微縮,死死盯著他:“你去跟長公主表白了?”
祁淵沉默著,沒有。
他其實沒有表白的勇氣。
但殿下太敏銳,在裴子琰質(zhì)問之后,她就察覺到了他的情意,他沒否認(rèn)罷了。
祁淵緩緩點頭:“我應(yīng)該感謝你?!?/p>
裴子琰臉色發(fā)白,面上浮現(xiàn)絕望之色。
他不住地?fù)u頭:“不,不可能,不可能的……”
蕭祁凰是他的妻子,她怎么可以喜歡別的人?
“我是該感謝你。”祁淵像是在自言自語,又像是拿一柄刀,冷酷地扎進(jìn)裴子琰的心臟,“如果不是你在接風(fēng)洗塵宴上質(zhì)問我,殿下就不會察覺到我的感情——”
“她愿意接受你的感情?”裴子琰咬牙,“我跟她剛剛和離,她不可能這么快就接受另外一個男子?!?/p>
祁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:“殿下是個溫柔的人,從不會給人難堪。”
裴子琰一怔:“因為不給人難堪,所以就接受你的感情?簡直可笑!”
“不可笑?!逼顪Y冷聲反駁,“一點都不可笑。殿下不是拘于兒女情長的人,她會成為南詔天子,她的抱負(fù)在整個天下,感情是最可有可無的東西——”
裴子琰氣急敗壞:“你在說什么?”
“我應(yīng)該謝謝你?!逼顪Y目光冷冷,再次重復(fù)一句,“因為你的薄情寡義,所以殿下才回了南詔;因為你的自作聰明,我才有機(jī)會得償所愿……裴子琰,我應(yīng)該謝你的?!?/p>
說完這句話,他轉(zhuǎn)身離開。
身后傳來裴子琰歇斯底里的聲音,伴隨著鐵鏈聲嘩啦作響:“不可能!我不相信!她絕不會愛上別人!她不可能愛上別人,不可能,不可能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