傾雪,你是要造反嗎?
明月把膳食擺在桌上,請殿下用膳。
“恨倒是不至于。”蕭祁凰起身走到桌前坐下,神色淡淡,語氣帶著幾分沒把人放在眼里的漠然,“所有浪費(fèi)時間浪費(fèi)精力的事情,都不值得我去做?!?/p>
“我知道錯了?!迸嶙隅D(zhuǎn)身走到她跟前,攥著雙手,“傾雪,你能不能……”
蕭祁凰淡道:“云寶成是你們雍國的大將軍,他的兒子貪污軍餉是他自己的事情,不是旁人逼迫,關(guān)押云驍然則是你們皇帝的決定,跟旁人無關(guān)。”
所以最后不管是云寶成起兵造反成功,還是拱衛(wèi)京都的兵馬更勝一籌,順利把云寶成斬于馬下,都是雍國君臣自己的事情,與其他國家無關(guān)。
裴子琰臉頰抽搐:“如果不是南詔使臣在大殿上抖出云驍然私建將軍府,還刻意引導(dǎo),說他的院落規(guī)??氨葨|宮,怎么會引起父皇不滿?怎么會讓父皇進(jìn)退兩難?”
“這么說來,倒是我們不該。”蕭祁凰眉梢一挑,握著筷子吩咐,“沈曜川,派人送封信給雍朝皇帝,就說西疆私建將軍府一事,是我們多嘴,我們不該在雍國皇帝面前說出這件事,給他們?nèi)シ庑牛r個罪吧。”
“是?!?/p>
裴子琰青白交錯。
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蕭祁凰,面上浮現(xiàn)悲涼之色:“南詔使臣當(dāng)著父皇和諸皇子大臣的面,故意提起此事,不就是想讓父皇懷疑云家父子有不臣之心,把云驍然關(guān)起來,繼而讓邊關(guān)糧草籌集出現(xiàn)問題,致使將士們心生不滿,軍心動蕩嗎?”
他不甘地質(zhì)問:“邊關(guān)軍心一旦動搖,于戰(zhàn)事不利,你們再送去云驍然被下獄的消息,使得云寶成及麾下將領(lǐng)心寒震怒……傾雪,明明你們的目的如此明確,為何……為何此時還要做出一副與己無關(guān)的樣子?”
“原來裴太子都明白?”湛青梧失笑,“看來你并不是遲鈍得什么都看不懂啊,既然如此,為何當(dāng)事情發(fā)生在自己身上時,就能裝聾作啞,無動于衷呢?”
裴子琰一怔,臉色慘然:“你們?nèi)粝胍獔髲?fù)我,大可以沖著我一個人來,何故牽連那么多人?你不管是外敵入侵,還是國家內(nèi)戰(zhàn),死傷最多的都是無辜將士和百姓……”
“你算什么東西,值得我們花心思報復(fù)?”湛青梧冷笑,“區(qū)區(qū)一個廢物太子,別太把自己當(dāng)回事兒?!?/p>
裴子琰攥緊雙手:“所以從一開始,你們的目的就是想要雍國?”
“原本沒有這個野心的。”沈曜川走進(jìn)來,風(fēng)流倜儻地?fù)u著扇子,“我們長公主曾經(jīng)是個死腦筋,放著南詔尊貴的長公主不當(dāng),非要在雍國做一個寄人籬下的王妃……雖然太子是個廢物,但若是懂得珍惜,或許日子也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了?!?/p>
他嘖了一聲,幽幽看著裴子琰:“可你不但廢物,還忘恩負(fù)義,過河拆橋,那我們長公主自然不會再慣著。”
裴子琰咬緊牙關(guān),臉色陰沉。
“別說長公主報復(fù)誰?!鄙蜿状ㄒ慌稍频L(fēng)輕的語氣,“長公主回南詔之后,是要登基為帝的,但長公主朝中沒有根基——畢竟在晉王浪費(fèi)了三年時間,確實沒時間培養(yǎng)自己的勢力,所以若要最快服眾,唯一的辦法就是開疆拓土。”
(請)
傾雪,你是要造反嗎?
裴子琰一震,目光落在蕭祁凰臉上:“你……你想做皇帝?”
蕭祁凰安靜地用膳,懶得再跟他多言。
“怎么會?”裴子琰不敢相信,“南詔不是一個女尊男卑的國家,怎么會讓一個女子做皇帝?這不可能……傾雪,你是要回去造反嗎?”
“真是可笑。”沈曜川啪的一把將扇子合起,漫不經(jīng)心地敲了敲掌心,“皇位是我們陛下主動要傳——早在三年前,陛下就有了傳位的心思,只是長公主以前一直覺得感情比江山重要,所以才耽擱至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