遙夜沉沉,月亮躲眠,整座筐山籠罩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,偶有更夫敲竹梆子伴隨吆喝的聲音。
“三更天咧~”
“天g物燥,小心火燭。”
連綿屋脊上,一道黑影如疾風掠過,落腳之處,腳步輕盈如貓,連瓦片都不曾發(fā)出聲響。
此地大戶之最莫過于彭家堡,黑夜寂寂,它卻燈火通明,正門口矗立的兩頭石獅子雄目怒張,氣勢磅礴,門口立著四名護衛(wèi),鷹目警惕地巡視周邊。
陳謂在屋頂伏低身子,借著走火墻隱藏自己,一只手輕搭墻頭,露出一雙眼睛,仔細查探彭家堡的情況。
他曾在彭家堡任職過,清楚里頭的布局構造,想了想,他趁門口守衛(wèi)不注意,繞過圓墻,從旁門那側(cè)翻進彭家堡。
今夜護衛(wèi)b以前森嚴許多,每隔一刻,就有一隊護衛(wèi)各處巡邏。
陳謂小心避讓,偶爾躲進抱廈,等護衛(wèi)隊走過,腳步聲遠去,他才重新出來,往祠堂的方向?qū)とァ?/p>
路過后院,他對此地不熟悉,加上彭家堡整t環(huán)圓而建,一時不慎,竟迷了方向。
隱隱的,有絮絮說話聲傳來。
陳謂心一提,左右瞟一眼,迅速選了間沒亮燈的房間閃身躲入。
他側(cè)身貼著門扉,投過窗縫白貼紙往外看,影影綽綽的,一隊護衛(wèi)抬著擔架從月亮門拐出來,依次路過庭院,擔架上躺著的人要么腳斷,要么手斷,更有甚者,腦袋開花被抬出來,生息已然斷絕。
這些人他偶有識得的,無外乎j鳴狗盜之輩,也算他半個同行,可見彭虎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,勢要抓到盜鬼。
月光慘白,照得他們一身血跡更顯駭然。
戴岳追著隊伍疾步走,擰眉盯看擔架上那些人的慘狀,身側(cè)還跟著一名x大腰細的美人。
靡靡扒著戴岳手臂,嬌滴滴地撒嬌:“戴長老,我好怕,你別走那么快,等等我嘛?!?/p>
戴岳一臉不耐煩,想甩開她雙臂,又被纏更緊,無可奈何,語氣不好地罵道:“你怕個嘚嘚???!早上一見面就用洗臉水潑sh我的書,你知不知道那本《奇門竅法》我還沒徹底吃透!機關還只設計一半!等一下若是連累彭虎逮不住盜鬼,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!”
靡靡滿臉深情:“沒關系,岳岳,我愿意跟你做一對亡命鴛鴦?!?/p>
戴岳簡直要炸毛,直接扯開靡靡的手:“你愿意我還不樂意呢!下午假借賠罪的名義非要幫我洗頭,結(jié)果差點沒把我si貴si貴的假發(fā)給揪壞,我看你這si丫頭是存心的吧!”
靡靡眸光盈盈,無辜咬唇:“可是,人家也不知道你其實是個地中?!艺娌皇枪室獾摹!?/p>
旁邊人紛紛支棱耳朵偷聽。
靡靡小心翼翼揪戴岳衣袖,嬌羞表白:”不過,就算你的真面目是個禿頭公子,我也依舊歡喜你?!?/p>
戴岳眼皮子直ch0u,瞟視左右,護衛(wèi)隊收回耳朵,挺直身板裝si。
戴岳咬牙暗恨:“夠了,不要反復強調(diào)我的缺點?!?/p>
“好啦?!泵颐椅孀焱敌?,豎起一根食指在唇前,悄聲道:“我不和別人說,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。”
這種秘密一點都不甜。
戴岳給氣得夠嗆,g脆拿唐醋魚撒氣,他擰唐醋魚的耳朵,斥責:“你究竟從哪帶來的壞丫頭?竟這般難纏?!?/p>
唐醋魚“哎喲”叫疼,求饒:“這是彭家人自個兒招進門的丫鬟,剛好派來伺候我的。”
“你是什么身份?還用人伺候改明兒給我趕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