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得也不安生,姿勢換來換去翻來覆去,一時面對我一時背對我,但都是心事重重的感覺,最后正面躺好,重重呼出一口氣,對著天花板。
我仔細(xì)感受一下,加上看到她起伏的胸脯,她這時已經(jīng)是有點氣沖沖的狀態(tài),偶爾帶出一下「嘖」的怨恨語氣聲,雙手抱胸,給人的感覺就是躺下來之后越想越氣,憤憤不平。
一時又雙手抱胸,期間也有冷哼冷笑,甚至連我都躺槍,被掃射一句,「兩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」。聽得我暗暗咂舌。
雖然母親歷來強勢,基本是占理時絕不留情,但面對那樣的父親,還是選擇了妥協(xié)。我知道其緣由,主要是以前父親給得夠多,也不理會母親拿多少去幫助娘家那邊,在這點上母親是感激的;而她也知道賭鬼錢財并不長遠(yuǎn),購置了東西幫助了親人才是實實在在的,彼此也沒什么長遠(yuǎn)計劃,眼前需要用錢的問題解決了,剩下的本就沒指望能存放多久,父親要拿就拿。以前都是這么過來的,只是這次釜底抽薪,加上就在家中賭博更是令人厭惡程度直線上升。迫于無奈的妥協(xié),終有不甘。
母親終究也是個女人,面對這樣的丈夫,總會有不爽的時候吧,總會把他的不堪攤開,認(rèn)真審視吧??珊拗荒芙o自己心情添堵罷了。
這種事情,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,更生怕激到她,唯有安靜如木雞,時不時偷偷瞄一眼。說實話,我內(nèi)心也不好受,這次算是在我這個家庭成員面前,暴露了看似和睦安穩(wěn)的小家庭的深層次矛盾。我從小到大的無憂無慮樂天心態(tài)算是蒙上了一層陰影。
暫時也沒有了繼續(xù)騷擾母親的心思,間歇性良心發(fā)現(xiàn)。
不過不管怎么樣,我竟毫不怨恨父親,我只祈禱,一切如他所愿。正如母親平日講的,他本質(zhì)上對家人是絕對沒毛病的,只是他自身那種劣根難改。希望在親人的羈絆下,他能時時迷途知返。
[問你個事,你老老實實回答],突然響起母親輕軟的聲線。
我「嗯」了一聲,霎時緊張起來。一想覺得哪里不對勁,原來是她怎么就斷定我沒睡著呢?這么自然地就說話了。
母親轉(zhuǎn)過身面對著我,枕著自己雙手,窗外殘存的微弱光線照進房間內(nèi),我似乎能看清她臉上盈盈笑意,桃眸如星,特別明亮。像是拉家常一樣問,「在學(xué)校有沒有拍拖」。生怕我誤會她會責(zé)怪我一樣,又補一句,「沒事你照說,沒搞出大麻煩就行」。
我一臉黑線,她不會想到初中生搞大初中生肚子這么離譜吧。
一個女生的名字在我心間走過,我如實回答,「拍了,又好像沒拍,好像都不算」。
「什么意思?」,母親好像很急切,想知道細(xì)節(jié)。
「就是初二互相有好感的一位女同學(xué),我們曖昧打鬧了幾乎一個初二。她初二暑假在qq上跟我表白。不過初三開學(xué)后分班了,我太過害羞,又總覺得身邊的同學(xué)都在凝視自己嘲笑自己;所以就沒有怎么去找她,就送過一次禮物,散過兩次步」。
「我這人有點難為情,居然就這樣「相忘于校園」了。我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沒算拍過拖了呢」。
這是實話,我確實有個只能稱之為曖昧的對象,還無疾而終,手都沒拖過,主打的就是一個意識流戀愛。
聽我說完,母親好像松了一口氣,先是微微點頭,然后眼球上下翻轉(zhuǎn),思考著什么似的。我不明白她這時候問我這個問題干什么,當(dāng)我說出了答案,似乎又跟她預(yù)想的很大區(qū)別,可她臉上又不置可否。不悲不喜,但又莫名其妙地糾結(jié)了起來,像做什么思想掙扎。
良久,她收斂表情,換了個正面躺姿,呆呆地說,「哦……沒事……沒事」,反應(yīng)遲鈍般才想起回應(yīng)我的陳述。然后又說,「早戀其實沒什么,只要不亂來」,越說越含糊,就是不明說所謂的亂來是什么。不過心照不宣了。其實相比于父親,母親確實比較開明點,父親更像封建小農(nóng)家長,早早監(jiān)視兒子的情感狀況。我記得以前,有人打電話來我家,他必然會在二樓分機偷聽的。至于我為什么知道,他有一次直接說出我跟同學(xué)談的事情。
沉默一會。母親望著天花板,長長呼出一口濁氣,感覺想定了某樣?xùn)|西,再扭過頭來,迅速掃了我一眼,又?jǐn)[正腦袋。
全程下來,我們也沒說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,所以任由房門開著,也沒刻意壓低聲音,無所謂外面聽沒聽到了。
不過父親剛剛進來這一番「鬧騰」,早已令我的邪念潛伏了起來,折騰了這么久,也有點累了,眼皮打架,正要入睡。
突然一陣體香洋溢,母親掀開了杯子,下了床,動靜不大,還是讓我清醒了幾分,我不由自主張開了眼睛,目光跟著她。
她來到門口,豐滿身軀像雕塑一般定住,手按在門把上,往外看著客廳那邊的亂局。門口將明與暗立體分割,母親的身影擋住了部分光線,我置身黑暗中,一時分不清哪個更糟,到底是燈火通明的客廳更為黑暗,還是屋內(nèi)更為黯淡。這一晚,兩邊,都有一些荒唐的橋段。
所有的黯淡都纏繞著母親,難怪我覺得她的身影漸漸透露出一股悲戚與無奈,她久久凝立,靜靜注視。頗有博爾赫斯那句名言的神韻: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?我給你瘦落的街道、絕望的落日、荒郊的月亮。我給你一個久久地凝望孤月的人的悲哀。
但我的神傷則很快消失。我看到母親的背影,雙腿圓潤,并攏站直,身軀健美修長,短褲拉得有點上,背脊到臀部起伏明顯,一小部分羊脂般豐滿肥嫩的屁股肉顫悠悠的露出來,就像一顆成熟的碩大肉桃子,被衣物包裹著。這座豐腴肉山,散發(fā)著迷人的熟女氣息,不需要什么動作,就蕩漾到我心間,僅僅是視覺上,就讓我感到此刻這個哀愁的女人那揮之不去的滑嫩酥香,恨不得跟她融為一體。
我的欲望迅速復(fù)蘇,小雞兒硬得要把褲衩朝天頂破!
沒多久,母親掩上了門,我們都漸漸隱沒于黑暗之中。阿多尼斯曾寫過的一句話在我腦海響起「關(guān)上門不是為了幽禁快樂,而是為了解放悲傷」。
雖然沒有客廳的一線燈火,但還是通過窗戶,偷來了一點光芒,不至于像一開始那樣伸手不見五指,當(dāng)適應(yīng)了眼前環(huán)境,還是能看清一切事物,當(dāng)然,除了顏色和神色。
母親安靜地回到床邊。我沒有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,我相信黑暗中,母親看不到我癡癡的眼神,也看不到我胯下?lián)纹鸬膸づ瘢砸矝]刻意壓槍掩飾,依舊人平躺雞兒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