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座的眾人都神色微妙的用完了這頓別致的晚宴。
宴畢,江明月步履款款地算端上了一壺清茶。
趙繼業(yè)起身,先給李昭斟了一杯茶。
趙繼業(yè)道:“殿下嘗嘗這花信風(fēng),是小女閑來無事炒制著玩的,茶只是些山野粗茶,只是里面加的梨花還算別致。
”他雖然謙虛,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面上的得意。
李昭上道地說:“趙公教女有方,趙小姐也是蕙質(zhì)蘭心。
”他在三個人復(fù)雜的視線中淺淺地嘗了一口,然后又喝了一大口。
其實(shí)茶只能勉強(qiáng)過意的去,花香味若是不細(xì)品也很難發(fā)現(xiàn)。
只是他剛剛才吃了一肚子咸的咸,糊的糊的菜,嘴里正是黏糊的時候。
這時候喝上一壺清茶,頓覺如嘗甘露。
他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贊嘆:“此茶味道清冽,回味悠長,實(shí)屬佳品。
”趙敬德不信邪的也給自己倒了一杯,然后也又喝了一大口。
趙繼宗看著趙敬德一杯茶下肚,也給自己斟了一杯,然后也一飲而盡。
他的舌頭今天受了太多的罪,急需這樣一杯茶給自己解膩。
剛剛還斗得不可開交的幾人因?yàn)橐徊惋埡鸵粔夭?,暫時達(dá)成了微妙的平衡,他們避而不提聯(lián)姻之事,只談些風(fēng)月,氣氛一時之間也算融洽。
“吱呀”一聲,木門刺耳的聲音打破了看似祥和的氛圍。
青木面色凝重,腳步匆忙地走進(jìn)來,趴在李昭的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李昭嘴角虛假的笑凝固在那里,抓著茶盞的手青筋畢露。
“啪”地一聲,白瓷的茶杯在他的手中碎成了幾片,茶水混著血水噴濺而出,他卻恍若未覺,從懷中拿出一方素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每一根手指。
他垂眸,輕柔地說:“跟上去,然后攔住他們。
”青木領(lǐng)命而去。
趙繼業(yè)的臉上也被濺上了茶水,他的眉頭猛地一跳,悄無聲音地把手中的茶杯放到石桌上。
手指在臉上濕潤的地方擦拭,他把手放下來,緩緩地張開,是血,昭王的血。
他無視另外兩個人探究的視線,強(qiáng)撐著笑容問:“殿下可還好。
”年輕的昭王低低地笑了,聲音尤如鬼魅:“好,本王好得很,好得不能再好。
”他緩緩地抬眼,嘴角高揚(yáng),聲音甚至有些亢奮:“諸位就和本王一起看一場戲吧。
一場精彩絕倫的戲。
”眾人都眉眼低垂,無一人敢說話。
院中只余蕭蕭風(fēng)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