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(yī)生說我情緒激動,加上長期營養(yǎng)不良,才會暈倒。
小莉一邊給我削蘋果,一邊小心翼翼地遞給我一份文件。
「寧姐,這是……我在你暈倒時,從你攥緊的手里拿出來的。」
那是一份購房合同的復(fù)印件。
不知道是誰,用匿名快遞寄到了我的工作室。
購房人:隋遇。
房屋地址:鉑悅府a(chǎn)座頂層復(fù)式。
受益人那一欄,龍飛鳳舞地簽著兩個字:陳安琪。
簽合同的日期,是半個月前。
正是我在米蘭,他打電話讓我提前回國的那一天。
原來,他所謂的「想我了」,所謂的「家庭聚餐」,都是為了給他的白月光,買下這套價值上億的江景豪宅。
他用最溫柔的語氣,說著最殘忍的謊言。
我看著那份合同,心死如灰。
所有的掙扎,懷疑,自我拉扯,在這一刻,都成了笑話。
我秦玉寧,在他隋遇心里,到底算什么?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消遣,還是一個襯托他與陳安琪愛情偉大的可悲道具?
夠了。
真的夠了。
我拔掉手上的針管,不顧小莉的阻攔,回了家。
那個曾經(jīng)讓我感到溫暖和眷戀的家,此刻只讓我覺得窒息。我走進(jìn)衣帽間,拿出最大的行李箱,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。我的東西不多,幾件常穿的衣服,幾本專業(yè)書,還有一些……我曾經(jīng)視若珍寶的小玩意兒。
一個是他第一次送我的,不成樣子的手捏陶杯。
一個是他出差回來,給我?guī)У漠?dāng)?shù)靥厣∧镜瘛?/p>
還有一張,我們唯一的一張合照。是在民政局門口,用手機(jī)拍的,照片里的我笑得一臉癡傻,而他,只是淡淡地看著鏡頭。
我將這些東西,一件一件,全部扔進(jìn)了垃圾桶。
然后,我從書房的抽屜里,拿出了那份被我鎖了三年的結(jié)婚證。
我打開電腦,敲下了「離婚協(xié)議書」五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