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因陛下仁善,微臣總想該為陛下做些什么。但陛下總提及君臣之禮,”他略作停頓,“……可于微臣心里,陛下更是微臣情之所寄。”
蘭澤并未回應(yīng)他這番話。
“這藥傷身,朕總要為你謀個(gè)將來?!?/p>
甄丹心驚愕地抬起頭。
“無論朕將來是否育有子女,你在朕心中的位置,都不會(huì)改變。假設(shè)我有子女,孩子的父親只能是你,朕能給予的,也僅有這些承諾。”
甄丹心目泛淚光。
“多謝……多謝陛下?!?/p>
“你跟我出去走走吧?!?/p>
說要出去走走,也只是在邀月宮里走動(dòng)。
甄丹心跟著她,二人登上了觀月臺(tái)。
月華如水,滿目皎白。距離歲宴只有幾天,蘭澤卻不能出宮,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參加歲宴。
她迎著風(fēng),半晌沒有說話,走過翻飛的素紗,好似浸入湖泊霜雪,只有唇瓣是艷色的。
再度抬眼,甄丹心對(duì)上蘭澤清冽的眼睛,卻無法猜透她的心。
卻聽蘭澤說:“我是不知如何自處的,我若厭惡你,跟你相處的每分每秒,我都會(huì)想吐,這就是徹頭徹尾的折磨?!?/p>
甄丹心惶恐不已,他下意識(shí)向蘭澤道歉:“陛下恕罪……”
“你沒有錯(cuò),這都是陰差陽錯(cuò)。朕早知母后的安排,只能聽從,哪怕朕對(duì)你沒有感覺,哪怕朕是皇帝,結(jié)果都是相同。朕今天對(duì)你說這么多,是想讓你了解朕的一些想法而已?!?/p>
甄丹心被她的話刺得發(fā)顫。
他卻無法怨恨蘭澤,太后與少帝的博弈之間,他何嘗不是棋子,只是他始終沒有把這些當(dāng)做奉令,他是真心想靠近蘭澤。
“陛下究竟心儀何人呢?”
“事到如今,你還要問我這個(gè)?”
“如果陛下愿跟微臣說一些,若微臣有這個(gè)機(jī)會(huì)……”
“這并不重要,如果你一直在我面前說情愛之事,可以先行退下。你明知道母后對(duì)我做了什么,還要滿口私情,”蘭澤冷笑連連,“你們是當(dāng)真該殺?!?/p>
她想破千千局。然而破千千局,需要天時(shí)地利人和,如果只等章慈太后放權(quán),是斷斷不可能的。
似甄丹心這等將圣賢書倒背如流,開口閉口皆是仁義道德的儒生,終究難脫迂腐之氣。若在太平年月,用來裝點(diǎn)朝堂、教化百姓,倒不失為趁手的棋子。